许烟杪兴奋地起床,兴奋地洗漱,兴奋地坐到镜子前打扮。

先是用梳子把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确保每一根发丝都整齐服帖。

最后,换上一件月白色的绸缎里衣,然后是一件深黑袍服,袖口和下摆处配有朱色锦边。

【啦啦啦!】

【啦啦啦!】

哼着不知名的调子,许烟杪又低头系上朱色锦边的绅带,穿好深色的布鞋,朱红色的锦把长发一束,整个人都好像是一蓬燃烧的烈火。

【冷静冷静!不能‘啦’了!】

【成年了!要成熟稳重!】

许烟杪深吸一口气,对着铜镜轻轻地抚了抚衣服,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出问题,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大步流星地出门,坐上前来迎接的马车。

然后,就被安排到家庙旁边的东房,对着南面站立。

原身的家庙当然不在皇宫之中,这是新立的,用来应急,等行完冠礼就要拆除。

太监在旁边耐心解说:“许郎莫要坐下,莫要着急,待陛下布好席,便能出殿了。”

许烟杪随口一问:“要多久啊?”

太监想了想,说:“如今‘洗’已摆放完毕,冠服亦折叠摆放至西墙下了。如今再放好配饰与酒器,且将行礼所用之席铺好,待参礼者前来便可,约莫……半个时辰?”

许烟杪瞳孔地震。

【啊啊啊!一个小时!要站一个小时!这也太累了吧!】

正在监督宫人做这些事情的老皇帝听到这个抱怨,依旧保持着微笑。

小兔崽子,还嫌站着累!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的累了!

“许郎”

“出房”

等许烟杪听到这两声天籁之音时,已经是快一个时辰了。

他迅速踏出东房之门。

帝后、皇室成员,及文武百官一众参礼者含笑看过去……

飞扬的朱锦镶边童子袍,红锦束黑发,青年身姿挺拔,像风雨中的劲竹。

襄阳公主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双手紧握,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许烟杪看。

老皇帝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许烟杪。

权应璋禁不住微微点头,低声和旁边的季岁说:“许小子果然不凡,相貌、气质无一不出众,举手投足间亦尽显儒雅之风。日后在我古文学派必有大作为。”

“嗯。”季岁淡淡应了一声:“除了最后一句,我都赞同。”

其他官员屏住呼吸,仿佛生怕自己的声音破坏了这美好的画面。之后再无人声,空气中弥漫着沉默,只有许烟杪袍服摆动的声音沙沙响动。

待许烟杪入席后,太子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把许烟杪束起的头发解开,重新梳理。

再用六尺长的黑巾把许烟杪的头发重新笼起来,缠了个发髻。

这个过程中,许烟杪没有看过一次系统,也不觉得无聊,感受着梳子轻柔地划过头皮,以及缠发髻时熟练的动作,许烟杪思维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