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长姐和德隆帝坦白了一切,护送她回宫的将士还因此升了官,成了四水城的将领。”
“过了半月,长姐诊出了喜脉,她被劫走时曾在外宿过一夜,而这腹中子,无法确定是哪一天怀上的。”
“长姐多番辩解,但又怎么敌得过宫中妃嫔的恶意针对,长姐为人坦荡,那一夜本就无事发生,但在别人眼里,她已然成了不清白的。”
“阿珩,德隆帝曾想逼长姐堕胎,他不配做你的父皇。”
“长姐拼死生下了你,你是她的骨肉,南秦皇室不承认你无妨,我祝家认你,你身上流着南秦最尊贵的血。”
……
这么多年,祝珩并非没有想过德隆帝厌恶他的缘由,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原因会是这个。
太荒谬了,太可笑了。
原来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而是他的出生被当成错误。
大帐被掀起,燕暮寒端着饭菜进来,祝珩揉了揉眉心,收敛情绪。
这是自冬猎之后,祝珩第一次来军营,也是在燕暮寒说出军师和小娘子是同一个人之后,第一次和将士们见面。
他还没做好接受大家目光的心理准备,故而到了军营后就直接躲进了大帐中。
“行军的伙食粗糙,得将就一下了,等解决流寇,我们就去附近的部族。”燕暮寒满怀歉意,开小灶的饭菜也比不得府里厨子做的,他越想越觉得委屈了祝珩。
“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哪有那么多讲究。”祝珩失笑,收拾出桌案,帮他把饭菜摆好,“你吃了吗,过来坐,我们一起吃。”
燕暮寒从善如流,坐在他身旁:“边疆番邦势弱,大部分都投降了,再过一两日就能处理完,然后我们就去部族。”
“要去部族,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不用。”燕暮寒表情古怪,憋不住笑了声,“你可知距离此处最近的部族是哪个?”
祝珩疑惑抬眸。
燕暮寒勾着唇角,意味深长道:“是哈仑桑部。”
冬猎时,哈仑桑部的部主及两个儿子都死了,如今部族里部主一脉只剩下几个女儿和一个仍在吃奶的小儿子。
燕暮寒眸光冷厉,脸上尽是嘲讽:“自冬猎结束之后,哈仑桑部就陷入了争斗,我们正好可以借平息内乱的名头进入部族,将之变成大军的驻守之地。”
哈坚对祝珩做了那种事,他恨不得将尸体挫骨扬灰,连带着迁怒了哈仑桑部。
祝珩唏嘘不已:“太巧了。”
燕暮寒给他夹了块肉,附和地笑笑:“是很巧,大概连老天爷也看不上哈坚做的那等龌龊事吧。”
嗤,他出征前特地翻了部族的地图,为的就是来斩草除根。
燕暮寒支着下颌,眼底闪过幽幽的暗光。
上次只烧了尸体,难解他心头之恨,这回非得把哈坚的祖坟给烧了,骨头渣子都给扬了。
祝珩没有离开大帐,但也逃不过见人,下午燕暮寒叫了天尧等人来帐中议事。
身份曝光之后,燕暮寒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直接让祝珩睡在他帐中。
祝珩自然没有异议,他现在已经坠入爱河了,巴不得和燕暮寒耳鬓厮磨,腻歪一点也能接受。
启闲光一见到祝珩就挤眉弄眼,贼兮兮地问道:“军师的身体可还吃得消?”
祝珩以为他在问赶路的事,微一颔首:“无碍,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算太累。”
“啧啧啧,军师不愧是军师。”启闲光略有惊诧,抬手掩住唇,压低声音问道,“我送去的东西,军师试过了吧,觉得如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