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心口一空,匆忙别过脸,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随便你咳咳咳……”
他拿错了,喝的是燕暮寒的酒。
祝珩没喝过这么烈的酒,一口下去烧得喉咙疼,像是有刀片在嗓子里翻绞,他又呛又咳,上气不接下气,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燕暮寒又悔又恨,一把扔下刀,拍着他的后背:“长安,长安,你没事吧?”
祝珩咳得浑身难受,说不出话来,费力地摆摆手。
宴席结束,所有人陆续离开,燕暮寒一手拿刀,扶着他就往营帐跑,他几乎将祝珩架了起来,步履如风。
长公主起身的工夫,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大将军呢?”
侍从道:“方才已经离开了。”
长公主又问:“他身旁坐的人呢?”
侍从道:“和大将军一块走了。”
长公主皱起眉头,王上走过来,关切道:“长姐的脸色不好,可是受了风的缘故,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过来了。”
“我若不过来,他们今日又要为难你。”长公主按了按眉心,“和大将军坐在一起的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王上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平静道:“是南征大军的军师。”
长公主急切问道:“姓甚名谁,何许人士?”
“名叫祝长安,是北域人士,今年二十有五。”王上语气很沉,“他才学出众,是个可堪大用的人,长姐还是不要将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众人皆知,长公主爱好美男子。
长公主没在意他的提醒,喃喃道:“二十有五,你确定他是北域人士,二十有五?”
王上颔首:“没错,他无父无母,在土佧村长大。”
另一边,祝珩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嘴里全都是辛辣的酒味:“有人在骂我。”
燕暮寒失笑,拿了块糖塞进他嘴里:“长安这么好,哪里舍得骂,喜欢还来不及,说不定是有人在想你。”
祝珩想起了哈坚,咬着糖有点不自在。
夜深,燕暮寒没有离开的意思,祝珩咽下最后一点糖渣,委婉道:“我困了,想休息了。”
“我这就铺床。”
“……你不回自己的营帐吗?”祝珩站在床边,看着他单膝跪在床上,一一抚平被褥,上身弯折,劲装勒出一截窄瘦的腰。
祝珩捻了捻指尖,用眼睛丈量了一下,得出结论:他两只手差不多就能掐过来。
铺好被褥,燕暮寒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唇,嗓音带了哑意:“长安别赶我,我的彩头还没讨呢。”
祝珩心里一紧,握住了手上的珠串。
“长安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燕暮寒走近,几乎贴在他身上,像只大狗狗一样拱在他脖颈间闻闻嗅嗅,“长安,要亲。”
他身上有酒香和热意,语气里盈满了炽热的情意,祝珩被熏得头脑发昏,下意识掐住了他的腰。
果然是两只手就能掐过来。
一刻钟,要亲很久吧?
山里气温低,帐门没有关严,冷风一股股吹进来,吹得祝珩一个激灵,但很快他就被燕暮寒带着转了个身,风都被宽厚的胸膛挡住。
“今晚很冷。”
“山里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