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木条裹了一层漆黑药糊就要往燕泽玉舌头上抹,腥臭气扑面而来,燕泽玉忍了半晌还是仰头逃开了。

他抓着男人衣袖撒娇,可怜兮兮地哼唧,“都已经不流血了,能不能……”从前这招可管用了。

但这次显然不太管用。

辛钤居高临下睨他,对衣袖晃荡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能。”

燕泽玉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敷了药,在铜镜里瞧见自己舌尖那么大一块伤口之后,他才后知后觉更疼了,没叫辛钤再命令,主动敷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漱口。

腥涩的药味儿隔了好一阵子才完全消散,淡盐水接触伤口时有片刻刺激的酸痛,但也比腥臭的药味儿好。

他狠狠含了几口盐水,忍着伤口被洗刷的轻微疼痛漱了口,抬头时辛钤还站在身边等他。

燕泽玉莫名脸热,眼神闪动,默默嗫嚅道:“看我干什么?”末了又想起什么,“我……可以吃块蜜饯吗?”

辛钤顿了顿,转而望向正在收拾器皿的巫医,问道:“他现在可以吃蜜饯吗?”

巫医大抵也有些无语凝噎,过了半晌才道:“……忌辛辣酸甜,近两日多饮流食为佳。”说罢,提着药箱告退。

燕泽玉知道蜜饯怕是没戏了,打霜茄子似的蔫儿了,恹恹撩起眼皮瞅了眼身边高大挺拔,把日光遮挡大半的男人,突然就想起一茬。

“你今天……为什么给我戴凤凰簪子,为什么说那些话?”

他早就想问了。

在听闻那句‘心意已决’时,在被男人拉着一并跪下时,在葛望的唱和声下领赏时……

他很难不怀疑辛钤如此行事冲动背后的算计。

辛钤似乎被他直接的问题难住,沉吟迟滞地抬眼看他,眉宇间酝酿着些莫名的情绪。

“你猜猜?”辛钤总是喜欢将问题抛回给他,这次也不例外。

燕泽玉摇摇头,诚实道:“我猜不到。”

后殿内出现片刻沉寂。

辛钤再抬头时所有情绪都散了,似风吹薄雾,散得快速彻底,男人以寻常的淡漠眼神打量着燕泽玉,眼底透着股燕泽玉许久未见的疏离。

“之后的计划……需要可汗对我放松警惕。”辛钤走到小桌旁的红木凳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有弱点的太子,更好行事。”

燕泽玉听着耳边辛钤一字一句的话语,沉默半晌,才抬眼去看男人的神情。

可惜,热茶滚烫,氤氲飘散出的袅袅水汽将男人那双本就微垂收敛的狭长凤眼模糊得更飘渺。

辛钤的神色像是藏在雨后骤浓的白雾里。

他什么也看不清。

末了,燕泽玉卷舌舔了舔发疼的伤口,淡淡吐出声:

“哦。”

作者有话说:

狗太子迟早后悔,把老婆推远了(`Δ)!

第59章 何德何能

翌日,可汗大殿上流水的赏赐被齐齐整理好送去长乐宫。

一箱箱沉甸甸的金银玉器和琉璃摆件被奴仆小心翼翼抬到了长乐宫后殿。

来来往往都是虬结有力的彪形大汉,就算这样都还是需要两人共抬一个箱子才能做到稳当妥帖,足以见得每一箱珠宝的沉甸贵重。

监督搬运的竟还是葛望,可汗身边最得脸的人亲自领人来送的,这份殊荣可不是谁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