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余心乐入了国子监,头名可就不一定是他章景天了!
章景天又说到国子监里的一些规矩:“除了休沐时候,我们都需统一着装,这衣服,不得自家做,我们都在东大街的恒隆衣铺添置,我今日过来,除了与余公子说些学里的事情,主要还是为这个,我这便陪余少爷去一趟,今日量尺寸,三日后刚好赶上穿。”
“好!真是多谢你了,章公子!你若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上学那天可就要闹笑话了!”
章景天笑:“以后我们便是同窗,余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我在家行四,朋友们都叫我章四。”
“哈哈!我爹娘就我一个,我叫你章兄吧,你就叫我余兄!”
“好,余兄。”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余心乐心中是很高兴的,好像终于交到正经朋友了!
两人一同出门,去往恒隆衣铺,半路,望吉书斋的掌柜匆匆迎面跑来,余心乐看到他,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面上的笑立马没了,但他其实并没有不高兴,他应该只是紧张……
是的,余心乐突然就变得很紧张。
章景天不解道:“余兄,这是”
“这是我家铺子里的掌柜。”
章景天立即往一边让了几步:“你们说。”
余心乐硬着头皮,也带着掌柜的走到路边,掌柜的也不知道他们少爷这是心情好呢,还是不好?不过他还是笑着说:“少爷,方才有个小童来铺子里送信,说是那位赵公子想见您,还送来这个。”
掌柜的仔细从衣襟中拿出个物事递给余心乐。
余心乐看去,是双鱼佩,也果然是上次他所说的棉花编制。
赵兄的手当真好巧啊,若是不仔细看,依旧可以充作白玉佩。
余心乐从掌柜的手中接过玉佩,问道:“可说了在哪里见?”
掌柜的报出个地址,余心乐仔细想了想,他不认识,这些天他将京城一些主要街道都已弄清楚,这条胡同却是从未听说过呢。
余心乐低头看着手中虽轻,却又极重的棉花双鱼佩,一时拿不定主意。
要去见吗?
想去吗?
想啊,非常想,可是又有些不敢去,为何不敢呢?
他也不知。
余心乐在这里纠结的时候,章景天走近几步,关切问道:“余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余心乐回过神,笑道:“没什么,有朋友找我。”
章景天看到他手中的双鱼佩,既然还有信物,猜测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事情,章景天道:“既如此,余少爷快些去吧,别耽误了要紧事,这衣服,你叫个小厮将你的尺寸送去即可,后日我再去你家中约你去取,并不碍事。”
“章兄”余心乐挺感动的,也很过意不去,“说好了共进晚膳的。”
章景天笑着摆摆手:“以后我们是同窗,还怕没有机会共进晚膳?”
“哈哈,也是!”
“余公子且去吧!”
“那,那我先去了,章公子,我们后天再见。”
“没问题!”
余心乐朝他再笑笑,回头就跑,西园、刘小武与章景天行过礼,也慌忙跟着跑了,倒是章景天不由咋舌,这半天相处下来,他看得出来,余心乐性子很是纯粹,却是很懂礼数的,没想到他还有这样跑得飞快的时候,腰间压衣的玉佩都已甩得飞了起来。
再看余心乐飞奔而去,险些撞到人,急急停下脚步,却又迅速继续跑,他笑着回头与人道歉,那灿烂的笑容与眉心仿佛活过来的朱砂痣,就连被撞的人都看呆在原地,隔着这样的距离,章景天甚至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鲜活而又饱满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