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点了点头。
墨痕虽未出去,马车却是自己动了起来。他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发觉是暗十九悄然出现,替代了车夫的位置。他再看回来,从座位下取了冷水,不断给莫惊春擦了脸,然后又擦拭了手脚,这才说道:“郎君,可要……”
莫惊春似乎是嘟哝了一句。
墨痕微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俯下身来,“您说什么?”
莫惊春闷闷不乐地说道:“要见……”
他顿了顿,像是把什么词吞了下去,然后又换了一个。
“娘子,夫人。”
墨痕愣在当下。
娘子,什么娘子,郎君哪里来的娘子和夫人?!
他的脸色逐渐扭曲起来,透着一股绝望咸鱼的气息,幽幽吐泡泡地说道:“郎君是想……见陛下吗?”
他颤巍巍盯着夫子的动作。
…
长乐宫内,正始帝还没睡下。
从墨痕的手里接过半醉半醒的莫惊春时,他的神色有些莫测,盯着墨痕看了几眼,“你说什么?”
墨痕的腿肚子都软了,直叫人想打哆嗦,但还是坚持住说道:“郎君说,他想要见夫人,所以,小的才让暗十九将马车往宫内赶。”
墨痕这话可真是豁出命去了,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被称之为……咳。
怎么郎君连吃醉酒了都在想这事儿?
墨痕百思不得其解,郎君不是这样的人呀。
他确实不知道,在私底下,眼前这帝王,却已经痴缠着莫惊春将该答应的,不该答应的,全都应下了。
墨痕在这边担忧,岂料陛下却是笑了起来,而且那笑意愈发浓烈。
俊美漂亮的脸上绽开的笑容如同娇艳噬人的食人花,越是好看,便越是凌厉逼人,那份美丽迫得人不敢直视,却异常能感觉到正始帝那油然而生的喜悦。
“不错。”正始帝愉悦地说道:“寡人的确是夫子的娘子。”
他抱着莫惊春入殿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栽倒在地上的声音。
不过这不重要。
可是重新跳起来的墨痕很想说,这他娘的很重要!
陛下跟郎君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关系的!
正始帝抱着莫惊春入了殿门,衣襟口被夫子攥住,露出一双透着酒意醺红的眼,他朦朦胧胧地看了会正始帝,这才低下头去,重新将整个人都埋入陛下的怀里。
那几乎要钻入正始帝怀里的姿势,让正始帝几乎要露出丑陋的欲念来,那不是欲望,或者说,不只是欲望,而是另外一种更加深沉的,满是欢愉的餍足。
莫惊春总算开始一点点,露出少少的依赖。
这几乎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才得了这么一点小小的进步。
莫惊春半睡半醒,只感觉到陛下在给他宽衣解带,然后再发生什么,就再也不知。
正始帝摩挲着莫惊春酣睡的侧脸,不疾不徐地说道:“夫子今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每天两次的回报,都不会卡在子时,如今时辰这么晚,莫惊春的身上又有这么重的酒气……是今夜的宴席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