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才是问题。
陛下本就不该备受束缚,越是压抑,反而会酿造大祸。
为何突然间就……
莫惊春下意识转身,却意识到若是正始帝想说,就不会时隔现下,都没有与莫惊春说上太多。他捏着鼻根想了想,一本正经地与德百说道:“德百,劳烦你去太医院一趟,就跟老太医说,我的身体不适,想要请老太医莅临府上,为我诊断。”
德百欠身应是。
莫惊春没再说什么,让德百继续在前头引路,顺利出去了。
这一夜,因着莫惊春特特警告过陛下不可以再做夜半爬墙的事情,所以午夜子时,是莫惊春自己一人生生熬过去的。他在无边无尽的狂热里几乎要淌出水来,连手指尖都彻底发麻,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弓成虾子,浑身通红,捂着后脖颈跟身前,哭出来的泪都快能洗干衣裳,让他疲累不堪。
翌日起来的时候,院内下人面对着泡在木盆里的枕巾有些忧愁。
“郎君,您尽可使唤我等就是,怎么还打算自己清洗呢?”张力帮着端起木盆,大声说道,“我们整日什么都没做,拿着月银都烫手。”
经过的墨痕幽幽地说道:“不想拿钱,可以都交给我。”
卫壹乘乱穿过,为莫惊春端来膳食,平静地说道:“郎君,这是昨日吩咐的,您可要再吃一些。”
莫惊春受伤后身体毕竟虚了些,即便是出宫后,还是专门会有御医固定来检查,这是之前开的药膳,昨儿刚那些厨房,正要照着方子上来做。
大清早就闻到一股药味,即便是莫惊春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无奈地说道:“往后将时辰挪到晚上。”
“是。”
莫惊春捏着鼻子吃下了药膳,就再也吃不下别的,毫无胃口。而后他擦了擦嘴边,匆匆出了门,午间,倒是再回来了一趟。
老太医就是在这时候登门拜访的。
莫惊春将人请到外院书房,下人将茶水端了进来。老太医坐在一边细细打量着莫惊春的神色,轻笑着说道:“您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些了。”
他伸出一只手。
莫惊春便将右手递了过去。
老太医搭着莫惊春的手,片刻后又换手,而后笑了笑,“大好,大好。”
莫惊春笑着说道:“都这些时日了,若是再不能好,可真是病秧子了。”
老太医便摇头,“之前毕竟失血过多,那药膳,可还是得吃。”
莫惊春颔首笑了笑,轻声说道:“我的身体该是无碍,不过今日请老太医过来,除了我的问题,还有别的事情,想要请教老太医。”
老太医:“宗正卿是想问,陛下的情况吗?”
莫惊春敛眉,将手腕收回袖中,叹了口气,“昨日刘昊的神情看起来不太对劲,即便是在宫中侍奉了这么多年,我也从未看过他如此惶惶的模样。然陛下在我面前,却是正常得很,没有半分异样。”
他的脸色透着少许无奈,“如果说正常,便是最大的不正常的话,那陛下……又隐瞒了多久呢?”
刘昊跟德百是在陛下跟前的人,他们口风紧,是为了活命。
但是老太医是对陛下身体最是清楚的人,莫惊春也不得不劳烦他这一回。
这样的事情,老太医可谓是一回生,二回熟。
毕竟之前,他已经被莫惊春逼问过一回。
他叹息着说道:“宗正卿,如果您问我,陛下的身体如何,我会说,已经非常康健。可如果您问我的,是另一桩事,那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莫惊春微蹙眉头,“不知道?”
老太医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些时日,陛下的脉象平稳,如先前那样剧烈的反应,已是从未有过。也不曾再说头疼,甚至连夜间多梦的现象都少有。只是异常,异常喜静,一点异样的动静都听不得。”
莫惊春垂眸,藏在袖子内的手指下意识蜷缩,露出少许担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