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帝虽然纠缠莫惊春,只不过若他要出宫,也并非完全不肯。
他们还未谈到这些,只是依着莫惊春这一日一夜的观察,他觉得现在的陛下虽然更为肆意出格,可并非完全不能沟通。
他是听得进劝的,只要言之有物。
但是另一个问题就来了,现在陛下大概只能听得进去寥寥几个人的劝说。
一旦变成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朝廷之上为何有那么多官员,除了各处事务需要之外。也是因为有些事情不能独断专行。即便是再厉害的人物,都有出错的时候,尤其是在家国天下的大事上,更是需要群策群力。
陛下若是一昧独断专行,那未来只会有更多的麻烦。
然最头疼的是,陛下所行之道也并非不可行在,只是那条路更加残暴,狂烈带着浓郁扭曲的黑暗。
这才是为难。
若是一无是处,自然可以立刻驳斥回去。
可有些有理,便显得尴尬。
莫惊春又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
他在心里跟精怪说话,“从前你却是没说过,陛下会变成这样。”
【这是由您所开创的】
莫惊春:“……”
精怪表示,它所能告知莫惊春的便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些事情已经在宿主的改变下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所以,精怪所说的那句话也没错。
莫惊春整个人脑袋磕在了桌子上,第一次如此不顾仪态,只想整个人瘫下去。他说的话陛下虽然会听,但他又不能跟个物件一样,栓在裤腰带上。
这两日好悬没发生什么事,只在柳存剑那一天发了一回癔症。
这大概也是陛下对柳存剑的看重吧。
柳存剑:“?”
他在外面大大打了个喷嚏。
等陛下从长乐宫回来之后,莫惊春就试探着跟正始帝提了出宫的事情。
正始帝幽幽地看着莫惊春,“子卿为何想着出宫?”
莫惊春一口气没上来,他为何想着出宫?
莫府在宫外,宗正寺也在宫外,他是男子,又怎么能时时刻刻呆在宫内?
莫惊春:“您是想要强留我在宫内?”
公冶启是不肯他称呼帝王陛下的,可是要让莫惊春称呼他的名字,却也实在困难。如今,莫惊春都竭力避免称呼的问题,单单“你和我”的指代,就勉强能糊弄过去。
公冶启自然清楚,不过他只是不喜莫惊春时时刻刻称呼陛下,像是隔绝了他们两人的身份,如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始帝走到莫惊春的身边,淡笑着说道:“强留却是不得,这样罢,子卿在宫中再留一日,等到我生辰那日,再入宫可好?”
他说话的语气倒是平静镇定,让人听不出来多少情绪。
莫惊春抿唇,勉强道了个好字。
其实正始帝的生辰,也就在半个多月后。
正始帝满意地笑了,于是拖着莫惊春去御书房批改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