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惶然里,莫惊春甚至都要分辨不出身边究竟是敌是友。
公冶启沉沉地说道:“看来夫子知道答案,却不愿与寡人说。”
“陛下究竟在意什么?”莫惊春蹙眉。
公冶启面容阴鸷,他的眼底闪烁着奇怪的光,像是兴奋,又像是狂躁。他自行点了点头,继续往屋里走,“好,夫子不愿说,寡人自己来问。”
莫惊春心中一跳,猛地抓住门边,“陛下!”
尾音都几乎要划破虚空。
他只觉得不妙。
陛下这状态,却是有点半疯!
公冶启亲手将莫惊春扒在门边上的手指一根根掰下来,整个拖了进去。
那模样,就跟恶兽叼着猎物进去一般。
两人身上劈头盖脸都是血,公冶启却是不管不顾,眼底仿佛掺着诡谲的快意与疯狂,他将莫惊春放在床上。
而莫惊春顺势便滚到床内,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公冶启的眼底黑沉得仿佛翻滚着浓浆,大手忽而往里抓去,便是要害。
莫惊春一声惊喘,忽而明白公冶启的打算,再想起那种几乎要发疯的痛苦快感,他眼底泛着惊慌,“我说,陛下,你且——”
脚腕被手指死死箍住。
“夫子不必说,它会与我说。”公冶启的声音透着微微扭曲,“我猜……它需要一个主人,对吗?”
莫惊春发出一声细小的呜鸣,急促地说道:“您分明说过,不会再行此事!”
公冶启满是恶意,又像是安抚地往上爬,“确是如此……不过都怪夫子,”他的眼底翻滚着无尽的浓浆谷欠求,颇为恶劣地在脚踝上咬了一口。
“为何,不独独是我?”
第三十八章
半日前, 京城。
许伯衡府上戒备森严,两个小厮打扮的人站在墙边上,唯独头发花白, 气派儒雅的许伯衡坐在椅背上看着外头的雪, 好半晌,有两人披风带雪从外头赶来,微微喘息地说道。
“阁老, 庆华公主府上有异动。”
“阁老,城防军被动了手脚,从下午换上的都不是熟面孔。”
许伯衡淡淡地说道:“愚蠢。”
却不知道他这话说的究竟是谁。
他起身, “取先帝赐下的玉如意来。”
许伯衡穿着最为盛大的朝服, 头戴严谨冠帽,脚蹬官靴, 捧着一座小小玉如意穿过门廊,出孤寂的许府, 拾级而下, 过繁华热闹的坊市, 而至于庆华公主府前,朗朗长声, 气势轩昂, “臣, 许伯衡, 拜谒庆华公主——”
公主府封闭许久, 终究为许伯衡敞开大门,迎接他入内。
半日时间转瞬即逝, 许伯衡迟迟没有从公主府出来。
京城城防上来回走动的许多将士, 都换做不熟悉的面孔, 大片潜伏于幽深的流士纷纷自城内各处现身。藏于草垛,藏于坊市,藏于民间的士卒与兵刃聚集在一处,在入了夜的街道上率先冲向光德坊。
而后再是肃穆寂寥的宫城。
宫城宿卫闻声而动,登时喊杀响彻全城,连带着整座城的人都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