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追被枕腿还是第一次,以前都是他枕在别人腿上休息。之前不知道,直到现在才体会到一动不动小心翼翼不想吵醒人的姿势有多痛苦。
起得太早,启程没多久宋南屏也倒在一边睡着了,洵追低头摆弄那一小袋令牌。
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分难舍,一旦潜意识接受所有事情都要自主承担后,万千纠缠不清的思绪似乎都像是被一刀割断般四分五裂。
他平静的接受了独自上路的事实。
这才是他想流泪的原因。
曾经母妃告诉他,没有人会完全依赖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哪怕自己觉得难舍难分,事到临头抽身离去的往往是那个执念最深的。
他最近总是能想到父皇和母妃,那两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养育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公子。”门外忽然传来萧倜的声音。
随后窗帘被掀开一角,萧倜低声道:“探子来报,前方有山贼抢劫百姓。”
洵追收起令牌,“去吧。”
“是。”
队伍原地修整,萧倜点了几个人离去,洵追轻轻将俞聂生摇醒,俞聂生朦胧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迷迷糊糊问:“到驿馆了吗?”
洵追伸手从装水的小桶中舀了一小碗水,俞聂生靠在软垫上接过小口喝完。
“附近不安全。”洵追写。
俞聂生接过纸看罢推了推休息中的宋南屏,宋南屏睡得没俞聂生踏实,俞聂生只推了一下他便睁开眼,哑着嗓子说出什么事。他和洵追二人南下时养成提心吊胆的毛病,只要有什么动静都会将休息着的对方叫醒。
“有山贼。”俞聂生说。
宋南屏点点头自言自语:“是该醒,是该醒,睡死了跑都不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