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干笑几声:“皇兄说笑了。”
江原压低声音,正色道:“其实是因为这样,父皇一直嫌我太偏于武力,府里文人太少,不信任我的能力。为兄听说山东一带多饱学之士,而且民风淳朴,易为朝廷所用,于是想借机……”
“原来如此,”江容大笑,“我一定写信给父王,教他多为皇兄引荐此类学士,不知皇兄更偏好哪一类?韩梦征那种?”
我喷出一口醒酒茶。
江原倒是不动声色:“不必拘于哪一类,只看学识。”
江容长叹一声,摇头道:“说起韩梦征真是个妙人啊,可惜……皇兄一定听说了罢,南越太子听信了赤冲汇报,认为他有投敌嫌疑,可能活不成了。”
我看向江原,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韩特使是个人才,南越太子却不知珍惜。”
“皇兄竟然没将他收归帐下,也是可惜,想他出使期间……”
江原看我一眼,淡淡道:“彼此逢场作戏,哪有诚意可言,这件事先不要提了。”
江容乘机笑道:“皇兄你看我肯定醉了,说话越来越讨打,小弟头晕得很,还是先告退了。”他一边说一边退出门外,接着逃命般奔下楼去。
我被江容的仓惶模样逗得大乐,趴在矮几上直不起腰来。好容易顺了气,伸手揪住江原的袖子:“你……你,把他吓跑了,我找谁喝酒去?”
江原摸我脸:“很烫了,下次再喝。给你的醒酒茶呢?我陪你喝茶罢。”
我被他手指冰得一哆嗦,手臂缩回,茶杯骨碌碌滚到地上,我笑:“不好意思,都洒了。”说着低头去捡。
江原将我扯离桌边:“当心弄湿了衣服。”
我被他弄得身子晃了下,酒意再度上涌。
江原一把抱住我,脸上露出点关切神色:“怎么了?难受么?喝点茶?刚才的你都没喝进去。”
我被这无数问句问得晕头转向,靠在他身上,只感到全身火热,于是皱眉用力扯自己领口。
“很热?”江原按住我乱扯的手,替我抽开衣带,脱去外衣。
他的手指碰在我滚烫的肌肤上,不再是冰冷的刺激,反而凉意阵阵。我迷迷糊糊地搂住他,蹭上他的胸口:“别动!让我……”我把脸颊贴上他胸口,感觉舒服了一些。
江原不再动,只是轻声道:“凌悦?”
“嗯。”
“睡一会?”
“不。”我很清醒,记得所有要跟他说的话。
江原低声又问:“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还生我的气?”
“哼。”
江原不自觉地叹气:“你真是一点没长进,上次在南越也是这样,醉起来叫人很无奈。”
我哼一声:“我清醒得很!什么……叫无奈?”
江原笑:“发现你原来这么傻气。尤其后来得知,你竟然就是令我曾经无比棘手的越凌王,感觉更无奈了。”
“你!”我动了一下,脑中立时一阵轰鸣,差点呕吐出来。
江原不住拍我的后背,端过醒酒茶,就在我唇边。
我被强灌了几口,软软靠在他胸前。就这么静止呆了片刻,脑中的热度慢慢减退。我听着他胸口舒缓有力的心跳,忽然莫名一颤,好像摸到了许久不曾触摸的真实。忍不住道:“江原。”
“还喝茶么?”
我微微摇头,笨拙地搂了搂他的腰:“你真的在。”
他似乎在好笑,随口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