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秒都被拉长,半小时后明媚终于上楼来。
她的眼睛红肿,明显哭过,我拉过她,“他走了?“
明媚点头,“恩,已经走了。”
我行至窗前往下看去,楼下院里空荡寂寥,一阵风刮过,枯黄树叶纷纷飘落,覆盖到志宇曾站立的地方,似要掩去他的踪影。
明媚叫了我一声,我回过神,常为安一直看着我,黑眸情绪莫测。如今已近乎尘埃落定,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想必一会儿就会离开,我没心思顾及他,我想知道志宇的情况,但并不想在常为安面前问出,于是转身走进卧室,明媚明白我的意思,也跟在我身后进入卧室。
我关上房门,方才问明媚,“志宇,他还好吗?”
明媚轻轻摇头,“他不太好,姐姐,志宇哥要出国了,这两天就会离开,他说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回来。”
出国?为何这般突然,转念一想,却又很快明白,经昨日车站之事后,我与志宇一起出走的事恐怕并不能瞒住,想必外面已传的沸沸扬扬,志宇一向成绩优秀,家中对他寄予厚重期望,自然不会允许他因此事而误了学业前途,出国是很好的选择。
我喃喃道,“这样也好。”
明媚摊开手掌,她掌心中躺着一枚小小水晶发卡,正中镶嵌的几粒碎钻在灯光下发出濯濯光芒,让人心头发酸。这是上回他骑车载着我们穿街走巷时弄丢的那枚,当时我还懊恼了一阵,之后即抛之脑后,但没想到他竟一直记得,不知何时将它寻了回来,
我小心自明媚掌心中拿起发卡,捏在手里,“志宇可有说什么?”
却没听得明媚的回答,她看着我,似犹豫似挣扎,眼中的情绪那一瞬复杂的我几乎看不懂。
我一惊,“怎么,难道志宇要做什么傻事。?”
明媚摇头,似不忍心,“姐姐,你的话我如实转告,可志宇哥听后,他说,他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看错你,这枚发卡还给你,就当此前情意错付,以后便如陌路,最好再不相见。”
她声音并不大,但字字句句皆如锣鼓敲耳,振动耳膜发麻,志宇竟这样说……
是了,这并不能怪他,车站被抓,明眼人都能看出常为安与我关系匪浅,即便志宇并不相信之前传闻,但经此一来只怕也心里不舒服,而他苦求见我,得到的却是分手之言,他不能不生怨生恨……他亦骄傲,怎可能再死皮赖脸纠缠不放,这样也好,我虽任性,但也不至于自私到在这般前途未知的境况下徒留希望给爱人,从此两辆相忘记再无牵挂才是最好结束。
我这样想着,心里却不由自主难过,其实我与志宇在一起时间并不长,只不过刚刚开始,感情还未及积累深厚,更谈不上想到久远未来,但越是在初期,越觉甜蜜美好,而出事后他的相守与决然一同出走的举动又怎能不让我铭记,
在我人生悲惨落魄彷徨时,他甚至让我生出些许依赖与期望,而现在,他也要离开了,并亲口说再不相见,最后一点温暖之光也从此消弭,从今往后,我要独自面对有未知将来,独自应付常为安,独自保护明媚,
而志宇,阳光俊朗的少年,曾带我自风中疾驰的他,曾在月光下试图亲吻我的他,终是远去……
难过,无助,害怕,通通汇聚成冰冷泪液,一股股从眼眶中奔涌而出,明媚也跟着哭起来,她傻傻问我,“姐姐,以后见不到志宇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