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眼角的细纹尽数舒展开,目光悠远又慈和,很明显顿了顿,但还是很快看向沈缜与丛绻,“她叫循光。”
二人心中自动补完后半句
衡一的女儿。
“你好,”沈缜笑起来,“我叫沈映光,和你一样,名字中也有光。”
循光笑弯了眼眸,乖乖喊人:“沈居士好~”她又看向丛绻。
被小姑娘灼热的视线注视着,丛绻面上的清冷逐渐瓦解,先从潋滟美目中露出一丝笑,这笑扩散,逐渐点上她秀美的容颜。
“你好。”女人声音柔和,“我叫丛绻。花丛的丛,缱绻的绻。”
循光被面前这位阿姊的笑恍得失神,呆呆了好久,直到衡阳发觉不对轻拍了拍她才急急回神。她脸红不已,嗫嚅小声:“丛姊姊好...”
“......”
沈缜失笑。
这小姑娘,怎么还差别对待呢?
衡阳也忍俊不禁,她瞧了瞧外间的天色,看向眼前二人:“两位居士今日不若留宿本观?”
沈缜点头:“劳烦道长了。”
三人旁边,循光已压抑不住喜悦之情,小脸红彤彤的,不停地瞅丛绻,半晌憋出一句:“丛姊姊,我们去吃饭!”
她说完又想起些什么,补救性地看沈缜:“沈居士也一起!”
“......”
沈缜再次哑口无言。
她笑了笑,答:“好。”
一旁,刚点了点头马上就要被循光拉走的丛绻偏眸瞧了这人一眼,二人视线相撞,须臾,齐齐撤开。
望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沈缜轻声开口:“道长们将她养得很天真烂漫。”
取的名字亦明显寄予了深深祝福。
衡阳立在她身边,应:“总要尝过苦果,才知世间没有后悔药。”
她这话意味深长,沈缜转头看过去,目光落在那花白的双鬓,心下多了两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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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膳小憩过后,沈缜约了丛绻去溪边散步。
这条小溪一路蜿蜒下山,源头是山上的一汪清潭,流着流着逐渐隐入山林间。现下冬日时分,溪水被冻住,岸边尽是浅浅的雪,一片晶莹雪白。
她们来到一处开阔地。
丛绻停下脚步转身,沈缜跟着她的动作也停下,但没有那么快。以至于很险的,两人几乎撞上。
沈缜眼底晃过丝笑意,往后退了半步。
丛绻很明显有话要说。
她没有让沈缜等待太久,轻飘飘睨了眼这人,再看她们中间隔着的距离,慢慢向她背后的覆雪群山靠近了些,然后直白问:“关于衡一姑娘,你想要做些什么?”
沈缜扬唇:“绻绻以为我要做些什么?”
但话问了出口,她随即意识到以两人现在的状态,她正在“追”丛绻,这般反问句可不会讨人喜欢。于是立即咳了咳,赶在丛绻出声前全部交代:“我准备针对一下衡一姑娘曾经的夫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