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你不知道,你两个小东西欺负人。”
“小娃娃,才多大的一点点,怎么会欺负你。”鹤葶苈嗔他,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真的。”江聘拧眉,“他们肯定是跟我过不去。”
“我把你安顿好了后,急匆匆地就去看孩子。到的时候,两个都在睡。祖母还特别高兴地夸他们,说从来没见过这样乖巧的男宝儿,不吵不闹,比我小时候强的多。”
鹤葶苈笑着听他讲,心里是止不住的喜悦。
“我也高兴,那是我的孩子啊,多好。”江聘蔫哒哒的,眼底一片青黑,语气里是颓丧和疲惫。
“姨母说小孩子软,我为了抱着他们时让他们舒服些,还特意拿了枕头去学。在屋子里走啊走,像个傻子似的。”
鹤葶苈想象了下人高马大的江聘抱着个绣花枕头满屋子乱转的情景,笑得更欢。
“等我终于准备好了,揣着颗忐忑的心,想去抱他们的时候…”说到这,江聘怨念更深,连总是挺直的腰背都萎了下来,“大宝他就尿了。”
“他就在上身盖了个小毯子,腿儿和那玩意都露着。我哪想了那么多啊,就喜滋滋地弯了腰想去抱。结果…结果他就滋了我一脸!”
“可真是我的个…”好儿子。
鹤葶苈受不了了,她手抓着被子上的布料,蜷着背笑得肚子都抽筋地疼。江聘却还没尽兴,绷着腮,抹了把脸说的更欢。
“祖母还说那是他的第一泡尿,都给我了。还撒偏了点,进了我的嘴。”江聘偏过头,呸了口,“童子尿,真骚。”
“儿子嘛。”鹤葶苈凑过去拉他的衣袖,眼睛都弯得眯成了条线,“你别跟咱们儿子斤斤计较。”
咱们儿子。
不得不说,二姑娘真会说话。就这简单的四个字,江小爷听了,还真咧了嘴乐了一瞬,不过下一刻就又耷拉下来。
“可是二宝他还往我身上拉粑。他还特别热情地拉我手上了…”
“没事,儿子这是喜欢你。”鹤葶苈抱了抱他的胳膊,软声安慰他,只是眼睛里还全是乐出来的泪花儿,“真的,亲儿子嘛,看见爹爹总是高兴的。”
嗯…除了这些,她还真想不出什么别的去安慰他的话了。
“那他们不会一高兴就要往我身上搞这些吧?”江小爷听了后一脸惊恐,“葶宝…我有点怕…”
“不会的不会的。”江聘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姑娘亲了亲他的手腕,给他出主意,“做爹爹的一定要多亲近孩子,这样你们相熟了,就不会再这样了。”
纯粹的歪理邪说,可已经完全被弄懵了的江聘竟然还天真地相信了。他看着躺在他腿边的姑娘,了然地点了点头。可过了会,又有些难过,“葶宝…你为什么不亲我的手指了?”
鹤葶苈咬了咬唇,也看向他。
嗯…一定要说实话嘛…
“唉…”江聘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发,起了身去给她弄吃的,“其实没关系的,我家大宝和二宝怎么样都是好的,怎么样都是香喷喷的。他爹一点都不嫌弃…”
鹤葶苈稍微抬起了点身子去闻了闻他留在空气中的味道,蹙着眉皱了皱鼻子。
好像还真是有些味道,嗯…属于小孩子的奶香气。
唔…带着奶香味儿的江大将军去打仗。
姑娘想了想敌军落荒而逃的场面,翻了个身,再一次笑出了声儿。
可正在厨房里任劳任怨舀粥的江小爷不知道,他的两个儿子跟他可能是永远都不会熟了。只要一见到他,必定会高兴地尿一身。
比被人抱着摇着吹嘘嘘的哨儿还要好使得多。
江老夫人还给他了个很有鼓励性的评价,说他有孩子缘,可治小儿不尿。
江聘强颜欢笑,“我真的是…”
61、章六十一
鹤葶苈本来以为孩子出生后她会忙起来, 可没想到这日子却是越过越轻闲。她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笑,看着孩子笑,看着江聘笑,看着坐在一起的孩子和江聘笑。
有孕的时候, 她还能有事没事地去院子里转转, 吹吹风, 看看花儿。可现在在月子里, 老夫人哪也不让她去,最多就是从床尾走到窗边。
孩子由老夫人和端齐贵妃带着,吃奶有时让奶娘喂,有的时候由鹤葶苈喂。老夫人心疼她,总带着孩子来她的屋中跟她玩儿,可却是什么活儿都不让她沾手。
姑娘生产的时候有些凶险,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行。现在虽然都过去了, 可众人还是快要把她捧起来似的,和孩子一样娇娇地养着。
鹤葶苈心里暖着, 却也有些小无奈。
她也解释过, 说自己身子好着呢, 没那么娇气,可老夫人和江聘在这事上无比坚持。只需她在床头靠着,连下来走走的时间都有严格的
限制。
真是…甜蜜的煎熬。
两个娃娃长得一模一样,小小的一个糯米团子似的,谁见了都欢喜。他们每天都在睡,睡了吃, 吃了再睡,就像两只小猪儿。
每次看到这两个小球儿,鹤葶苈的心都是软的。
怎么就这么可人儿疼呢?她生下来的,他和她的孩子,真好。
江聘还是那个全心全意疼爱妻子的好丈夫,只是更加百依百顺,把姑娘照顾得越发无所不至。其精细程度简直让人啧啧称奇。
他对自己糙的不行,可对着鹤葶苈,却总是无比的细心。就连吃个苹果,也要亲自洗过,给削了皮儿,切成细碎的块儿,淋上蜂蜜摆好盘儿给端上来。
苹果还不能单独吃,要搭配着梨子和葡萄,最好再来些石榴和酸甜的小山楂。
江小爷的艺术素养极高,就这么几样花绿绿的水果,他也得给拼出幅画儿来。鹤葶苈吃这些能花一炷香,他却非得折腾半个时辰。
老夫人说他还真不怕麻烦,每天累成那样子,还要下这样的功夫。端齐贵妃也笑,说弄得太好看,让人舍不得吃。
江聘当着两位长辈的面笑嘻嘻地把茬打过去,等到晚上抱着姑娘在被窝儿里,他才黏腻腻地搂着人家胳膊说好话儿。
“我就是乐意。谁说这是无用功,我家姑娘看着心情好,我就高兴。再说了,我劳心费力娶回来的娇媳妇儿,我自己不捧着疼着,要谁来?”
看着他挑着眉洋洋得意的样子,鹤葶苈弯弯眼睛,把到了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其实她是真的舍不得吃,但江聘兴致高昂,她也不能打击他,让他伤心不是。大不了以后趁他不在的时候,她再要苹果来吃。
“嗯,阿聘最好了。”鹤葶苈亲了下他的脸颊,笑着夸他,“能嫁给你真好。”
美人巧笑倩兮的样子真好看。江聘有些羞涩的捂了捂脸,咧开嘴乐。
江聘的军务还是很繁忙。可就算再忙,他也要挤出时间来,在中午的时候回来陪他的姑娘。
要是看不到她一眼,整个下午他都会蔫蔫地提不起劲来。
其实他也做不了什么事,但他就是想回来。在江聘的心里,鹤葶苈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虽然做了娘亲,可还是那个软绵绵的葶宝。见不到他,会慌、会不高兴的。
午膳之后,他就要挽着姑娘的臂弯,在屋里慢悠悠地转上两圈。
他给她讲一些军营里的趣事,她就碎碎地说些琐事。她上午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孩子吃了几次奶,睡了几觉,有没有哭。
就是闲聊,没什么意义。可就是让人觉得打心眼里的温馨和快悦。
好像,最好的婚姻状态就是这样的。最好的家就是这样的。
不需要轰轰烈烈,只是淡淡的细水长流,就已经足够美好。
坐月子的时候,几乎鹤葶苈的所有事,江聘都要插一手。不是她娇气得什么都做不了,就是江聘纯粹地想为她做事。从这个过程中,他觉得高兴,并且乐此不疲。
老夫人不让她沾水,可姑娘又爱干净。江聘就拿着干帕子,一天三遍地给她擦脸擦身,从不假他人之手。
他力气大,一拳下去坚硬厚实的硬木板都能砸的断。可对着鹤葶苈,江聘却是把力道放得轻到不能在轻。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把她弄疼了,弄破了。
姑娘原来的时候爱留长点的指甲,可现在怕碰伤了孩子,就只剪的短短。剪个指甲而已,江聘也要自告奋勇地帮她。
最开始的时候,他手抖,剪的参差不齐,不好看。最严重的一次,他抖的太厉害,剪刀又锋利,稍稍滑了一下,姑娘的血珠子都出来了。
江聘心疼得不行,愧疚又自责。鹤葶苈倒是不很在意,还温言软语地安慰他,亲亲抱抱便就把这只炸了毛的大狼狗给顺的软了下来。
下一次指甲长了的时候,她怕江聘总惦记着这事心里难受,就主动地伸了手让他剪。然后在他小心翼翼地弄完后,再毫不吝啬地夸了一通。
说他把形状修的漂亮,说他手巧又体贴,说他温柔又细致。总之三言两语就把还蔫唧唧的江小爷给哄上了天。
“以后葶宝的指甲都由我剪。”看着她温柔似水的侧颜,江聘勾着唇去抱她,贴在她的耳边厮磨。
“手的脚的都由我来。以后我再学着给你染指甲,一定把我们葶宝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好。”鹤葶苈软了嗓子答他,把他皱起的领子给捋顺,“那我在家里给你做漂亮的衣服。我的手艺特别好,一定也把阿聘给打扮得隽秀好看。”
很多年后,有人问他们,为什么这样暴脾气的将军和姑娘在一起几十年,未曾有过一次吵架?
江聘特别骄傲地去牵姑娘的手,“因为我家姑娘性子好,包容体贴懂情趣儿。”
鹤葶苈
则疑惑又带点小生气地去问,“你们要为什么谣传我家夫君脾气糟?”
两个孩子小肉团似的躺在她的旁边,姑娘却还是个活泼灵动的姑娘样子。除了在抱着俩娃娃的时候,眼里身周总是流动着身为母亲的温柔和爱。
她是个很好的母亲,总是耐心十足。
两个胖小子哭起来,不依不饶地似要掀了房梁。奶娘都哄不动了,焦头烂额地在屋里踱步,鹤葶苈却是不气也不恼。
她一会抱抱这个,一会摇摇那个,嘴里哼着歌,笑得好轻柔。折腾了好一会,俩活宝安静下来,她才知道腰酸背也痛。
“养孩子真的不容易。”闲谈的时候,她也会和奶娘说说话儿,叹几句。可转了瞬就又笑起来,很愉悦,“但这是我的两个小宝儿啊,为了他们怎么样我都愿意的。”
在孩子的面前,她是个无微不至的好娘亲。可只要江聘在的时候,她就又成了那个被呵护的孩子。会撒娇,会撅着嘴要抱抱,会扑进他的怀里像只猫儿一样地蹭啊蹭。
江聘总会含着笑接住她,摸着她的头发唤她好葶宝儿。
在有孕的最后两个月里,鹤葶苈被养的太好。什么山珍海味都能换着花样儿地端到她面前去,这就直接导致了她胖了许多。
原来尖翘翘的小下巴上挂了些肉儿,脸颊也丰润了不少。生了孩子后,她就一直在屋里呆着,肉越吃越多,连小肚子都变得软绵绵了。
她是个多爱美的姑娘啊,腰肢儿一粗,整个人都有些颓丧。就连江聘回来她也没那个心思去迎了,就耷拉着眼皮儿在床上捏肚皮上的肉儿。
江聘有些纳闷儿,便就过去亲她的脸,拉着软绵绵的小手哄着她问怎么就不高兴了。
“阿聘,我是不是变丑了?”鹤葶苈唉声叹气,引着她去摸自己的肚子,“我好像胖了好几圈儿。”
怎么会变丑呢?只是会越来越美。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随便一个蹙眉,一个抬眸,就能把他的心魂全都牵走。而且胖了些更好看,更像个瓷娃娃了。
有了孩子,就再多了些别的风韵,像个熟了的甜桃子。看上去甜美清新,闻起来喷香动人,咬上一口,那甜蜜的汁液顺着喉流进心里,满眼满心都是畅快。
一颦一笑间,千种风韵,万般风情。
“我们家葶宝怎么都是美的。”江聘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用鼻子去蹭她的颈窝,“而且现在比原来,还要再可口些。”
说这话时,他还轻轻伸了舌舔了下她颈上的肌肤。惹得姑娘浑身一颤。
她动起来的时候,胸前的桃子也在动。因为要哺乳,胸就愈发挺翘,鼓胀胀的似是要撑破了衣衫。
薄薄的亵衣被她挺起来,能看到里面嫩红色的小肚兜。上面绣着蝶绕百花儿飞,热烈又灿烂。
江聘眼睛乱瞟,手也乱移。趁着姑娘不注意,碰一下,再碰一下,然后便就毫不顾忌地整个覆上去,和她一起滚在床上笑。
鹤葶苈还是有点小难过,在他的耳朵边絮絮地念着她的瘦身大事。等出了月子,她要少吃一些,要出去多走走,还要买很多好看的瘦瘦的裙子激励自己。
江聘本来还心思杂乱的,可听着她气鼓鼓地说来说去,那点子旖旎之意也就慢慢地散去了,剩下的就是涨得满满的心。
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地躺在这听她嘀嘀咕咕,也是幸福的。
岁月静好,烛光摇曳下,一切都美的不动声色。
江聘侧躺着,用手托着腮,细细地瞧她的眉眼。
“你看什么?”鹤葶苈察觉到他的注视,气哼哼地反手打了他一下。
“我看你。”江聘笑着握住她的手,轻轻地逗她,“我怎么总觉着,我好像有三个孩子。”
还有一个,最珍贵的,我最爱的,是你。
62、章六十二
两个小娃娃对江聘天生敌对, 可对着鹤葶苈,大部分时间还是软绵绵的小团子模样。乖巧撩人儿又听话。
小孩子刚出生,白嫩嫩的,摸上去, 滑溜溜。小脸蛋像是鸡蛋清儿, 睡得熟熟的时候, 又像红苹果。让人看见了, 就忍不住去亲一亲,抱一抱。
鹤葶苈特别喜欢把两个小孩子抱在怀里,再低了头过去亲亲脸蛋儿,摸摸软乎乎的小屁股。给他们唱几首曲儿,哄他们睡一个香香的觉。
孩子也喜欢跟她亲近,每次看见温柔的娘亲过来,总是兴奋地手舞足蹈。而躺在她臂弯里的时候, 也总是老老实实的。
小舌头吐在外面,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活生生像个小精灵。那幅可爱的小样子, 让人瞧得心都要化成水, 只想把他们抱在怀里心肝宝贝儿的叫。
江聘也喜欢孩子,也总贴上去,甜甜蜜蜜地叫人家。可惜的是,两个小宝儿谁都不愿意搭理他。
可就算是用热脸去贴冷屁股,江小爷也往上凑合得很欢实。只是经常心塞塞罢了。
俩小子都不给老子面子。这事…还是低调些的好。
两个孩子还太小,鹤葶苈去亲他们的时候, 他们虽然还不懂得怎么表达高兴,但至少是不躲的。可换成了江聘…孩子们的表现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他们最喜欢往老爹的脸上吐口水。
俩小娃娃总是肩并着肩排成排,两个小襁褓里裹着两个水灵灵的孩儿。江聘瞧着心里欢喜的不行,就弯了身去跟人家亲近。
他是个很细心的爹,知道小孩子娇贵。每次跟俩孩子接触前都要洗手洗脸换衣服,再腆着满脸讨好的笑。
可就算这样,他那天生反骨的两个金贵儿子还是对他满眼的瞧不起看不上。
他去亲小儿子,小儿子就跟他吹泡泡。
江聘刚开始看的时候,还觉得很有趣,很欢欣地去逗。可那个泡泡就在江聘毫无所觉的时候越吹越大,然后在最后的时候突然爆掉,喷他一脸带着奶香气的唾沫星子。
再一再二又再三。
他去亲大儿子,可大宝的性格更直爽。他直接含了一大口口水,在江聘的脸贴过来的时候,一股脑儿吐出去。热乎乎的粘稠津液,很热情地沾了他满嘴满脸。
鹤葶苈也不管,就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江聘委屈地跟她抱怨,温柔娘亲就很贴心地安慰他,“没事的,孩子这是喜欢你呢,在跟你玩儿。”
江聘沉默。
我没觉得他们喜欢我。我只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两个小宝儿对江小爷的抵触不止表现在拒绝他的主动献吻,还要拒绝他的同床共枕。哪怕是离得远远的,只要江聘一在旁边躺下,哥俩儿就嚎啕大哭。
嗓门嘹亮,从声音就听着出俩小子的身强体壮。
鹤葶苈想孩子,舍不得小娃娃离开,就在晚上的时候搂着两个小团子睡。在她的身侧一边一个,像是她的小翅膀。
对此,江聘虽然有些小失望,但还是愿意的。浑身都是奶香味儿的小宝贝,多可爱。和妻子一起搂着孩子睡觉,也是人生的幸福所在嘛。
对于此,孩子是拒绝的。
刚开始的时候,江聘是和鹤葶苈一起躺好,由奶娘喂了奶再给抱过来。可是本来还好好的,挨着了床就全都哭起来,怎么也哄不好。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江聘起来,去旁边的榻上睡。
后来的时候,江聘也学聪明了。他等着鹤葶苈哄着他们睡着了,自己再偷摸摸地爬上来。
这么做的前两天,效果还是挺好的。可第三天的时候,两个宝儿就有了超神的本事。江聘的身子一挨上了褥子,他们就像是点了哭穴似的,喊得撕心裂肺。
没办法,江小爷只能再次卷了卷铺盖,和温软的姑娘分开睡。
到了后来,俩孩子就未卜先知了。只要天黑了,江聘的身子一离开榻,他们就哭。就算只是去起夜方便,也不行。
才不大一点的小东西,就皮实成这个样子。不得不说,很霸气,有乃父风范。
江小爷都快被逼哭了。床给你们,姑娘给你们,什么都给你们,可你们连一席之地都不留给我?我是亲爹吧?
有一天江聘实在被两个孩子哭的受不了了,就点了灯气冲冲地过去批评。当时鹤葶苈也被吵醒了,正睡眼惺忪地哄,拍拍这个,摸摸那个,耐心得不行。
江小爷看着,酸水一股股地从肚子里头往外冒。
“不要哭了,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他原本还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劝,给讲道理,谈人生。但俩宝儿根本不领情啊,比赛着哭,把姑娘累得不行。
外面的奶娘也都醒了,跟着进来哄。几个大人带着俩小娃娃坐在床上,温言软语地哄。江聘抱着臂站在床边,脸拉的像是座长白山。
他甚至都不敢出声。因为只要他一说话,那边的哭声就更大。要是碰一下,那可就了得了,基本前功尽弃。
大半夜的,屋里乌拉乌拉也不知道闹了多久,孩子总算是消停了。肿着眼睛瘪着嘴儿,在鹤葶苈怀里缩着打小呼噜。
姑娘眼皮儿都睁不开了,摇摇晃晃地随时都能睡过去。奶娘也都困的不行,见没什么事儿了,就也都去隔壁睡觉。
江聘心疼又心酸,就过去扶她躺下,顺带着给她捏捏肩,捶捶腿。鹤葶苈乏了,顺着他的力躺好,再跟他软着嗓子撒了两句娇,就又要睡过去。
本来挺好的,很快就是一个安静的晚上了,怪就怪江小爷的嘴欠。
本来他蹲在床头柔声哄了姑娘一会,见娘仨都妥帖了,就也想回他那榻上,孤苦伶仃地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