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摇摇头,轻推著眼镜,「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
「没错。」她的视线朝黄韵嘉射去,就像两支锐利的箭,「黄小姐,可以占用个几分钟吗?」
由于店里没人,在完成基本清洁之后,黄韵嘉随着汤英理来到店外。
「我能说的都已经在做笔录时说过了!」
「啊,我看过了,那份笔录。」英理不置可否的点头,「但针对林先生的案子,我还有一些疑问想请教……这也关系到能否顺利找出杀害他的凶手;黄小姐理当非常想知道究竟是谁杀了男朋友对吧?」她走近黄韵嘉,以特轻柔的嗓音诉说:「如此深爱着他的!」
黄韵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当、当然!」
「那我问了,说不知道他有吸毒习惯,没错吧?」
「对,我不知道。」
「常去他住的地方吗?」
「大概一个星期过去一次。」
「你们交往将近一年,已经接近到论及婚嫁的地步了?」黄韵嘉点点头,「双方的家长没说什么吗?」
「我爸妈很反对!因为我们差了十六岁,再加上他做这种工作,其实也赚不到什么钱……至於他,我从没见过他爸妈!他跟他家人好像已经很久没联络了。」黄韵嘉皱著眉,眼角瞄到又有人走进店里。「好像有客人来了?够了吧!我还在上班,如果还有其他……干嘛!」
英理冷不防用力抓住她的左手,「这枚戒指看似低调……但应是货真价实的白金戒吧?没什么刮痕呢!」
她用力抽回手,「这是他特地……买给我的!」
「如果是拿他死亡的代价来变换成这枚婚戒,那勉强也算是他买的吧!」英理微微一笑,而黄韵嘉霎时白了脸色。「验尸结果显示,林品毅中的是一种强烈的神经毒素,经由吸食进入体内约二到四小时,毒性就会发作;当天晚上,采访结束后的他回到房间里,他知道今天不会来访,所以放心的依自己的习惯拿出吸食器具,备来试试刚拿到的这批货。
「但在用药之后,大约晚上十点,他莫名感到呼吸困难、咳嗽不止,在痛苦得近乎昏迷之际,有人进入了他的房间。」
黄韵嘉抱着左手不停颤抖,而英理靠近她,「分是持有他房间钥匙的……以及长期供应他毒品的药头!」
虽然在专案小组成立之后,英理把大部分心思都花费在追查吴健雄与「山风」之间的联系与目的,但其他刑警也没著;他们循线追查,终于在今天一早,抓住了一名他们查缉已久的毒贩。他向警方供称曾多次贩售毒品给林品毅,更指出黄韵嘉曾前来找过他。
「身为自由记者,林品毅手头并不宽裕,经常向借钱买毒,早就心生厌恶,但畏於他曾任特勤队的过人身手,只能默默隐忍;直到有人提供一个绝佳的方法,就是将他使用的毒品换成另一种真正能够致人於死的毒素;们静静等待他毒性发作,最后趁他昏迷休克之际,伙同药头,联手将他搬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营造出他泡澡时触电死亡的假象!」
「不……不!」
「但在布局之后,却还没立刻离开。」食指抵住眼镜,英理冷冷地说:「因为这是出自於送上婚戒的那个人的要求对吧?」
在他的舌头刺上一针!黄韵嘉紧紧握住左手,几乎是咬紧牙关才能克制住自己拔下戒指的冲动。
「说每个星期几乎都会去林品毅的住处,但实际上是,已经有段时间没过去了,所以连他更换水龙头都不知道;依标示往热水的方向扭,流出来的却是冷水,所以他才会在大冷天泡著冷水澡;最后,我再问一次……」
黄韵嘉颤抖著,迎向英理藏在镜片后的冷然双眸。「真的没踏进浴室一步吗?」
「我……」
「我在浴缸底部发现一根的头发,且不是缠绕在排水口处。如果真的没踏进去过,又怎么会在他泡澡的浴缸里留下头发呢?」
黄韵嘉崩溃著跪倒,她不停啜泣,不断喃喃说着听不清的话语,而等候在一旁的两名警员立刻上前将她掺起。
「他明明说……只要这么做,」被上铐的瞬间,黄韵嘉宛如失神般的说出这么一句,「就能从他手中脱离出来了……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只要是有心犯罪,在警方锲而不舍的查缉之下,也终将真相大白。」推著眼镜,英理敛起眼道:「大脑,不会说谎。」
黄韵嘉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吕汀峰见状,指挥两名警员将她带上公务车。
「老师早就怀疑她犯案了吗?」
「嗯,我只是单纯认为另一半吸毒,她不可能不知道;当然浴缸里那根头发确实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