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三阶,摔下去也不会受伤。
但他没有摔到地上,而是撞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腰间横过一条有力胳膊, 将林束稳稳撑住。
头顶响起一道若有若无叹息。
“我不是拦你, 只是想尽量劝一劝你。”
“哦,”林束靠着没动,正好省省力,“劝我什么?”
梅切纳斯垂眸望进他幽黑的眼瞳, “劝你放轻松点玩, 别把自己弄得太累。”
林束难得的一怔, 对上梅切纳斯眼眸, 幽深如暗夜里的渊海,平静无波,无悲无喜。
这样注视着他的时候,林束依稀感到有一丝熟悉。
梅切纳斯将林束扶正站好,眸光一扫,从苍白面容到脚踝处的咬伤,不由眉头微微蹙了下。不等林束有所反应,光风霁月的公爵大人已经在他面前蹲下,伸手轻轻握住他的脚,指腹在伤口按了按。
有一点刺痛和麻痒,林束忍不住要收回脚,被握住不放。
“怎么伤的?”
不等林束回答,公爵将他的脚抬放在自己大腿,从怀里掏出一块素白丝绢,小心地将伤口包扎起来。
林束垂眸望着男人动作,倒是没半点不自在,两人中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好像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
林束踩在男人腿上,微微动了动脚,觉得一条丝帕并不妨碍什么,也就没在意绑不绑起来。
抬眸扫到黑影好像惧怕什么一样地躲远了,每一张人脸上的癫狂之意似乎都收敛了些,一个个看起来像瞬间变回乖小孩。
“躲那么远做什么,”林束招手,“走了。”
梅切纳斯拉住他手腕,“等一下。”
林束眸光一瞬变冷,没人能让他等,这人一而再再而三阻挠他
下一刻,头顶被一只大掌轻柔按压,带着安抚意味。
“这群士兵不能留在这儿,否则会源源不断消耗你的力量。”
“哦。”林束面无表情,无形中炸起的毛却被抚顺了,他偏头望向梅切纳斯,“你不能把他们全杀掉吗?”
他不杀,是因为不能,那个鬼天赋技能可以让这些低等的诡物臣服于他,却不能控制着让这些东西自杀。
梅切纳斯闻言看了林束一眼,“你还小,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
呵,林束面无表情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说的你好像跟我很熟似的。”
“或许吧。”梅切纳斯叹息一声。
林束忍不住有些想皱眉,不由想起已经死去的阿奎那伯爵对这位公爵大人的形容:神神叨叨。
还挺贴切的。
梅切纳斯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台阶边缘,望着下方跪满广场的士兵,挥了挥手。
“去吧。”
士兵们一个个站了起来,动作整齐犹如训练时一样,转身排成队列,井然有序地朝宫门外走去。
林束眨了眨眼,“你能操控他们?”
看起来比自己轻松多了。
梅切纳斯平静道:“毕竟我是这个国家的首相,军队可以说是由我一手建成,他们哪怕被夺去了意识,本能却依旧会服从于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