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收了收裤腿,蹲在他身边,见他在地上大概画出了村子的轮廓,问道:“看出什么了?”
言然用手指着村子的外圈轮廓,说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还不叫问题?”
时寒笑了笑,解释道:“甲市前两年就开始做景观城市,大大小小老城区该拆的拆,不能拆的就选择维护。”
看着底下的村子,时寒意味深长地一皱眉,紧接着说道:“这个村子将外圈这种外人看得到的地方修缮好,村内依旧败坏,显然是想拒绝村外的人进入。”
言然疑问:“可是周队说他和训练营的其他人偶尔会过来,他们算外人吗?”
时寒点头,“算,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周队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只要在周队面前足够良善,他们就不会怀疑这个村子。”
言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在防备什么?”
时寒伸手揉了揉言然的头发,一周没见,言然看起来粗糙了不少,看来这种练兵营确实不是言然这种呆惯了城市的小年轻一时间能适应的。
“刚才听你信誓旦旦,我真以为你知道什么。”
听到时寒这样嘲讽的话,言然忿忿地打掉了他的手,说道:“我对这里又不熟,那你对这个村子了解吗?”
时寒摇了摇头,他对工作范围以外的事物一般都不关心,而且在他的印象内,ICS没有接到这个村子附近的案子,甚至连走访都未曾有过。
“有个人一定知道。”言然突然想起周队说过,一队的刘队长曾经过来问过话,他应该比他们要了解。
时寒意会,拨通了刘臻的电话,递给言然。
“刘队,我是言然,我想打听一下甲市北边的练兵营往东两公里的袁家村。”
言然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刘臻发问:“看来周鼎峰带你过去了。”
刘臻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那个袁家村也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其实就是个钉子户聚集地,上头想要把那一块改造成公园,他们几年前就抗议过,还去黑市买雷管炸山,当时作案的几个人现在都还在牢里蹲着。”
“炸山?不是地震?”言然记得周队但是和他说的明明是地震。
刘臻噤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只能接下去说道:“相比于老百姓买违禁品祸乱,明显还是局部地震山体滑坡更好听一点。”
“后来上头和村子各退一步,村子同意修缮,上头就没怎么再管了。”
言然这下明白了,看着村子最中央的建筑,问道:“他们不肯拆是因为宗祠在这里吗?”
“对,本来建筑队都打算强拆了,但是村民把刀架在脖子上,建筑队和城管只能退了。”刘臻说着,回想起这件事,还是觉得无语。
他们的拆迁福利不错,从老旧的破房子搬到一个宽敞明亮的新家有什么不好,他们一定得护着破旧的宗祠不肯走。
言然一直盯着宗祠,抓着时寒的袖子问道:“你说他们这么看重宗祠,是不是因为里面藏了什么?”
刘臻闻言说道:“小兄弟有想法,但我们之前便衣进去看过,什么都没发现。”
“解释不通,除非他们真的如此信仰。”时寒发言,但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真的供奉宗祠,为什么宗祠如此破败,而村民都守在村门口,提防别人进入,而不去宗祠叩拜。显然他们对于警惕外人更胜于爱护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之前刘队前去探访时想查下去,但村委会一直糊弄,甚至妨碍他们工作,所以他手上确实没有太多资料。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时寒原本提议先回去,明天再回来,但言然拒绝了这个想法,并且从背包里拿出了帐篷和睡袋。
“哪来的?”时寒记得言然离开家门前,并没有带这些东西。
言然看着帐篷说道:“周队给的。”
周队肯定是知道他会回来的,所以他过来的时候,山坡上的石头下压着一个袋子,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看样子周队是笃定他今晚不会走了。
言然撇了撇嘴,自己的所有行动都被别人猜到的感觉一点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