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正道,十年八年后,兴许你这病就能治好了。
偏偏你选了这条路,”闫思弦摇头,“没机会了,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闫思弦转身就走。
身后的审讯室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为什么人只有在最后的时刻,只有真的见了棺材才肯落泪?生而为人,善良一下竟那样难?
闫思弦不懂。他永远无法理解这些人。
眼下,他只担心钱允亮和吴端的身体,夜幕降临,该去医院看看了。
第400章 侠盗(1)
刑侦一支队最近接连有人受伤。有人说是流年不利,吴端不信。
但他又不得不信,因为这话是靳花花女士说的。
靳花花几十年如一日身体力行地告诉吴端一个道理:老娘就是用来哄的。
“你就是不听老人言,”电话另一端,靳花花女士掰着手指头道:“你一个吧,还有小闫,两个了,现在可好,又多了一个……钱允亮是吧?……不止他,这回受伤的不止他吧?你还不信?”
“妈你别瞎说,亮子没啥大事儿,医生都说了,躺躺就好,那俩就更不叫事儿……”
靳花花果断打断了吴端:“像话吗?都是娘生爹疼的孩子,受了伤,让家里知道,父母不知道多担心呢……也就是你,没当过爹,站着说话不腰疼……”
闫思弦彻底败下阵来。
他当然不该那样轻描淡写,甚至是满不在意地讲述同事的伤情,这么做不过是想让母亲放心,却适得其反了。
不能否认,靳花花的话有些道理。就拿钱允亮来说,
钱允亮家不在墨城,单身汉一个,受伤了不肯让父母担心,硬是不让通知家里。
或许,的确该顺着母亲?吴端有些动摇了。
于是这天,吴端少有地只给自己安排了半天工作,中午去探望过钱允亮,便独自驾车离开,直到深夜都没回来,闫思弦打电话询问,吴端只说明儿早上才能回。闫思弦细问,他只拿家里有事搪塞,很快便挂了电话。
不过,第二天他回来得是真早。
不到六点,天还未亮,吴端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门厅的灯一直亮着,因此,一进屋吴端便看到闫思弦睡在客厅沙发上,只盖了条薄毯。
茶几上有一些案宗,闫思弦胸口处扣着一本厚厚的《2018新版物权法通解》,不知是不是被书压得不舒服,闫思弦高耸的眉微微皱着。
他一只手垂在沙发旁,沙发旁的地毯上还有一本书,《怪物治愈》,看样子是本漫画。
单看这两本书,只觉得闫思弦十分分裂。
吴端蹑手蹑脚地上前,拿起压在闫思弦胸口的大部头,放在茶几上,又捡起地上的漫画,摞在大部头上。
最后,他轻轻捏起闫思弦的手腕,想给他把薄毯往上拽拽。
闫思弦醒了。
睁眼看到是吴端,他道:“回来了?”
“早着呢,你接着睡。”
看见吴端手上拎着豆腐脑和油条,闫思弦便不太想睡了。
他坐起来,只觉得一条胳膊酸麻得厉害,不断揉搓着。
“你干啥去了?熬夜了?”闫思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