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燕亦泽又能怎么办呢?

他难道要像那些曾经自己讨厌的人一样,不顾爱人的意愿,强加自己的想法给别人,最终将姜溯宁逼到无路可退吗?

不可以这样……

这是燕亦泽从未想过的结果,从不接受的可能,是他坚决痛恨的未来。

几乎是卡着点,燕亦泽的眸中带着血丝,回头望向了这扇紧紧闭合的门,很显然姜溯宁不在这里,不在。

可是他肯定是要高考的,他人不在这里,是在学校吗?在哪一个考场?

燕亦泽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从走廊里下去,唇色苍白,身上妥帖的衣服四处都有褶皱,灰尘让他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手心的伤口一直都被攥着、藏着,夏天很热,现在已经发炎了。

而他下来之后,司机则赶忙赶了上来,震惊地望着少爷本人,紧张又着急地问:“少爷您这是€€€€”

燕亦泽将手抬了起来,止住了司机的话头,声音微涩:“去高中。”

“……”司机一愣:“您说的是哪一所?”

昨天的暴雨过后,今天的空气极其清新,滚烫热烈的太阳烧得人头晕眼花,蝉鸣轰响。

少年哑着嗓子,略侧了眸,低声道:

“……每一所。”

……

“……”

姜溯宁慢慢地抬起了手,什么话都没说,搂住了燕亦泽的脖颈,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颈窝。

原本他们两个人的姿势是姜溯宁坐在电竞椅上,而燕亦泽用双臂将他困在里面,两人近在咫尺,却又停在原地。

而现在是姜溯宁牢牢地抱住了燕亦泽。

燕亦泽略伸手,揽着姜溯宁的腰将他抱住,让他可以坐在自己的腿上。

燕亦泽知道姜溯宁很瘦,但是却总也想不到,一个人坐上来,轻飘飘的好像没什么重量,像是下一秒就会飞走似的。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这样瘦弱单薄的少年€€€€青年,是如何一个人抵了那么多人的工作,是如何一个人……生活下来的?

“宝宝,”燕亦泽低声说,“怎么这么瘦啊。”

怀里的人并没有说话。

片刻后,燕亦泽却忽然感觉自己颈间温润潮湿一片。

心脏像是瞬间被揪紧了,燕亦泽喉结微滚,手放在姜溯宁的后颈上,像提住小动物的后颈一样让他抬头面对着自己。

姜溯宁眼眶通红,整张白净苍白的小脸上缀着几道泪痕。

他不是爱哭的人,除了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清醒的状态下几乎没有这样失态的模样。

燕亦泽哑然了,声音都带了几分急切:“宝宝……怎么了?你……”

“其实我不想跟你分开,一点都不想,”姜溯宁低泣着说,“是他们跟你要钱,我逼他们还给你了,可是他们不还,他们不给,他们耍无赖,我根本没有办法。”

“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坏,只要是知道你有用,你有钱,他们就、就会像吸血鬼一样抓着你不放,如果我不跟你说分手,那你就会一直、一直被他们要钱,他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从我手里拿你的消息,用我的名义跟你借钱……”

姜溯宁有些失神,他已经很痛苦了,但是还是在机械性地说话:

“他们伤害你,威胁到你了……其实我不想被你讨厌,我一点都不想。”

燕亦泽双臂紧紧搂住了姜溯宁,要让他牢牢地攀附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