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人群,不远处有个修长的身形立在那里。灯光昏暗,雨夜潮湿。背景像极了漆黑的沼泽。
“走吧。”他收回目光,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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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有张长沙发,原来落着层尘土,被华雪活生生从灰色擦成白的。
李冀泽小心翼翼将女孩平卧在床上,把被角掖了又掖才顺出口气。“还好只是晕了,没什么大事儿。”
“雪姐,你也别内疚,谁能知道冉琴琴支你出去是要拐卖小孩儿啊。”为让哈莉好好休息,这安慰声不大。
华雪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嗯,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不说还好,听见“休息”之后,那位体育生就开始配合地打哈欠。
于是他转脸去看新爸爸。——沙发上那位灰色卫衣先生,已经把帽子戴上,找了个舒服的动作伸直长腿。
看起来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额……”
“都来坐吧,别浪费资源。”戚砚指的是沙发还不错。
两人挨边儿坐过来。
卫衣帽檐宽大,正遮住那双眼睛,露出的薄唇开合:“门响就叫醒我。”
望着因背光而满是阴影的半张脸,华雪才顿悟。
李冀泽只是乖巧地回应:“放心吧,戚哥!”
听这话,戚砚愣是“放心地”没敢睡。
莫约一小时没过,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响。
黑暗中,沙发左右两侧的人几乎是同时立起背脊。
戚砚伸手穿过酣睡的青年,轻握了下华雪的肩头。
他起身,迈步过去,二话不说便敞开房门。
门外的先生正猫着腰练习开锁,眼底下就多出一双马丁靴。
“找我?”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抬起僵硬的脖子,认清脸后整个人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到地板上,“不……不…我是……”
“那就是来找它?”
卫衣兜里伸出一只手,莹白的指节间夹着张扑克牌。——黑桃2。
红桃A被用掉,有多少人瞄准后一位。
不管今夜发生考生死亡是什么原因,有些人还是只认数字。
“……不、不是的!”
地板上的人正是关窗勇士,他的五官略微扭曲,喉咙发出低落的声色:“我…就是……怕死。”
谁不怕呢?
“我……顺序太靠后……”那人支吾道。
靠后?
单论这一点,戚砚最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