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深双手不住痉挛,脸上露出一个扭曲到极点的笑容。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飞快向后退了两步,不等邢霜栈和池轻舟反应,右手五指成爪,狠狠剜向自己那双重瞳!
鲜血溅出。
剧痛让邶深忍不住闷哼一声,条件反射地倒抽了两口冷气。
但他不敢浪费时间,顾不上等疼痛缓解,声音颤抖着,快速念起咒来。
邢霜栈只听了两句,眉峰就是一挑:“请神咒?在这里请神?”
请神?
池轻舟也是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邶深。
在邢霜栈的墓中请神?
邶深是不知道这座大墓里有镇墓法阵,请神根本请不来,还是故布疑阵?
况且,就算真的能请神过来,邢霜栈就会怕?
邶深无暇理会两人,又退了一步,加快念咒的速度。
邢霜栈不想给敌人机会,当即卷起鬼气,直冲邶深而去。
邶深猛地抬起头,鲜血顺着两颊蜿蜒落下,漫天鬼气离奇被挡在他身前半米位置,再无法继续向前。
一股磅礴的威压缓缓降临,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缓缓探出。
邢霜栈微微眯起眼睛。
池轻舟仰头看向墓室石顶。
模糊的霉斑在缝隙和角落间悄然生长,勾勒出带笑的眼睛与唇角。
他怔了怔。
这个熟悉的气息……?
……
月色依旧明亮。
月光之下,安静了上千年的镜暝山主峰发出几声极其细微的轻响。
很快,厚实的积雪就像糕点上被抖落的糖霜,扑簌簌顺着山峰的棱线滚落而下。
正准备上前检查祭坛的苗女听到声音,蓦然回首,银白的雪线像是狂潮,从顶峰汹涌而下。
苗女脸色大变,失声叫道:“雪崩?!镜暝山怎么会雪崩?!”
以镜暝山主峰的积雪量,就算真的出现了什么变故,也不可能造成雪崩啊!
这真的是普通雪崩吗?
又或者,是某种道术造成的?
苗女又是震惊,又是疑惑,顾不上暂时逃走的盛一杭和刚刚发生变化的祭坛,急忙放出自己养的蛊虫,去给寨子里蛊师和老司报信。
而她自己则急忙向茶园冲去。
她还记着,《沿途风景》节目组大多数人正在茶园里休息。
这可都是人命,她不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