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发也可以放进去。”年渺因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高兴,将才结好的发又剪成两端,在剑穗上一点点缠绕着,最后用了点小法术,细细将发丝和缨绳抹平隐匿起来,幻化成红绳,雪花和流苏之间,便有了一小节突兀的红。
这样看反而没有那么单调了。
他更加欢喜,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外面平静无声,连雪落声都听不到,但透过门缝不断闪动的光影,不难发现有人在焦急地来回踱步着。
一定是见他迟迟没有动静,有人开始着急了。
年渺挣扎着,想要起身去开门,可是浑身酸软,带着事后的餍足和慵懒,挣扎了好几下还是失败了,只好愤愤地踢了一下身侧的人: “都怪你,真不要脸,哪有成亲前一天晚上来的,又不是洞房。”
“不是洞房,那就是偷,。情。”季一粟坦坦荡荡说出两个羞耻的字,字字都拖长了音,声音充满了慵懒散漫的磁性, “别管他们。”
“你还好意思说,怎么能把客人晾着。”年渺气哼哼道, “赶紧回去。”
他话音未落,便听见外面响起了轻微的谈话声。
“都快到中午了,年渺怎么还没有动静啊?”这是水神焦急的声音, “现在那边是什么时辰?”
“还剩四个时辰,倒来得及。”青容回答她, “就是不知道衣服到底送来了没。新魔有来过么?还是让谁来的?”
年渺骤然间有了力气,艰难地爬起身,开始慌慌张张穿衣服,心虚得好像真的在偷。,情一样。
“没听到有人来。”寄余生道, “不过我刚问了狐狸,说越沧海也没动静,他跟小山在那边干瞪眼。这两个人不知道在搞什么,成亲的不急,操心的反而是看戏的。”
月神愉悦道: “是不是私奔去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水神试图跟她解释: “他们这个,不需要私奔了……”
“我知道了。”寄余生的声音凉飕飕的, “怕是昨晚越沧海来送衣服,直接留下来洞房了,人估计都在里面呢。”他恨恨地咬牙, “恬不知耻的老东西。”
再这么等着总不是个事儿,水神试探问: “要不,我们,提醒他们一下?”
众人同意了,朝她投去鼓励的目光。
水神惊恐: “什么意思?我去叫么?”
其他三人不约而同齐齐点头。
年渺更加慌乱了,怎么都穿不好自己的婚服,事实上,他自从十八岁时离开碧海门之后,几乎每次换裙子,都是季一粟亲力而为,这些年更是没有自己动过手,都快忘了裙子怎么穿的了,忙乱了半天还是穿得七扭八扭的。
他一边整理自己一边绝望地催促依旧躺着的季一粟: “啊啊啊你怎么还不动!快点走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马上外面的人进来,看见两个衣衫不整慌慌张张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发生过什么。
这一刻,他莫名有种通。女,干被抓的羞耻和刺激感,尤其昨晚上季一粟还强迫他喊姐夫。
外面静默下来,季一粟这才起身,熟练地替他把衣服穿好,又从身后拥住他,亲亲他的后颈: “渺渺,衣服会变的,要不要试试?”
外面依旧沉默着,年渺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 “怎么变?”
他知道衣服是寻深子打造,就一定会是一件法宝,只不过昨晚都在浪荡,穿上也没察觉出来有什么异样。
季一粟拉着他的手,摸向他腰间那颗硕大晶亮的红宝石: “往这里注入灵气。”
年渺刚刚试探着注入一丝灵气,就感受到整套喜服都活了起来,不紧不慢地吸收着他的灵气,等吸饱了,绽放出耀眼的红光,随即一身华美精致的大红喜服,在盛光中渐渐淡去,由灼烧褪成了清冷,最后定成一件简单的冰蓝色长衫,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密不透风,仿佛是一整块柔软的薄冰一口气制成,仔细看会发现,冰蓝中隐隐泛着微不可见的红。
年渺嗅到了若隐若现的血腥味,然而血腥味消失得太快,以至于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应该不是幻觉,因为这两套喜服,就是用他和季一粟的血染成。
一个冰寒,一个火热,竟然能够顺利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它会保护你。”季一粟低声告诉他, “穿上后,没有人能再伤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