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四月,和煦的春风夹裹着恼人的柳絮,飘得人满头满脸。
贝铭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背着书包一路小跑从A大的面试考场出来,褚云端正在旁边的停车场等他,一手捧花,另一手拎着一盒章鱼小丸子。
两人一见面就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褚云端见他扑过来,立刻张开双手接住他。贝铭跟他紧贴在一起,抱了一会儿,又亲了他一口,才把花接了,把小丸子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当即叼了一个吞进嘴里,还是烫的,一边龇牙咧嘴一边问:“等多久了?不是跟你说在车里等吗。”
褚云端打开车门让他上车,说:“没等多久,接到你电话才出来的。”并没有问他考得怎么样,而是问,“饿不饿?想吃什么?要不要吃火锅?或者海鲜?”
贝铭等他坐上驾驶座,抬手喂了他一口丸子,说:“回家吃吧,你这两天不是胃不舒服吗?别吃火锅了,时间还早,回去做也来得及,喝粥吧。”
车子从内环往外环开,贝铭一边吃丸子,一边说:“我刚刚在学校里碰见了个熟人。”
褚云端问:“谁?”
贝铭已经吃光了章鱼小丸子,把纸盒子叠吧叠吧装进食品袋子里,说:“苏卿,就是一年多前在你公司附近自习室碰见的那个小孩儿,突突得你下不来台那个。”
褚云端一听他这描述就笑:“你就记得别人把我突突得下不来台了。”
“标志□□件,多难得。”他笑着说,“男大十八变,变化特别大,不穿裙子了,以前瘦小,看着还有女孩样儿,长了一岁,骨架也长宽长壮了,人也比以前开朗很多。要是我能考上,以后我俩就是校友了。我之前特别羡慕他能保送A大。”
褚云端听不得他把别的男人描述得那么仔细,说:“你以前那么了解他?连别人开朗不开朗都能看出来?”
贝铭故笑着歪头点他:“看你那个小心眼的样子。”
褚云端呡了呡嘴,想起一年前俩人第一次从理发店出来时贝铭警告他的样儿,起了个范儿,装腔作势学道:“我可警告你贝铭,以前的账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咱们就慢慢算,以后你要是敢给我闹出幺蛾子来,我可饶不了你。”
贝铭认出这是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笑起来,又骂他:“我哪有你这么妖妖调调的?我那是正常语气。”
褚云端故意闹他:“你跟我就是这么说的,我是复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