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塞西斯去了,那就会比爱莱茵多几个步骤,但总体差别不大。
在仪式开始时,塞西斯会提早坐在高高的储君座上接受虫民们的祝福和赞歌。
而阿弥修将在歌声中,迈着台阶,一步一步地走到塞西斯面前,单膝跪下,低着头虔诚地对塞西斯宣誓忠诚。
阿弥修是,也不是塞西斯的伴侣,因为塞西斯不用对阿弥修负任何责任,而阿弥修却必须要对塞西斯忠诚,无条件服从。
就像阿尔梅列和爱莱茵一样,说是帝后,其实也可以是主仆。
但是这些都是虫族的看法,塞西斯不想这样,在他看来,这是他们来得太迟的婚礼。
他不应该高高在上地等着阿弥修来跪拜,而是并肩一起走向高出,他希望他和阿弥修是双向的托付。
塞西斯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爱莱茵听。
爱莱茵很诧异,瑟文西一刻也不能等,立刻强烈地反对:“阿弥修本来就已经够放肆了,他以后握了权那还得了!”
他至今仍在为阿弥修为塞西斯选了一堆五大三粗的丑八怪而耿耿于怀。
塞西斯抿了唇没说话,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爱莱茵,他似乎很是坚决,希望爱莱茵能答应他。
但要让他失望了,爱莱茵能答应塞西斯绝大部分事,却不包括这一件。
封君大典不是塞西斯和阿弥修两个虫的事,影响的是整个虫族,封的也是虫族的君。
这个仪式不只是仪式那么简单,更是整个虫族制度,和社会的一个缩影。
阿弥修很强,强到他立下的功绩数都数不完,而他现在还年轻,甚至还没有完全成长,谁都知道他未来不可限量,极有可能带领帝国走向一个新的高度。
但是阿弥修无论再强,也必须在塞西斯之下,或者说正是因为这样强大的阿弥修,才更要侍奉于塞西斯。
给所有的虫都看清楚,深深的刻在脑子里去,雄虫、皇权代表着什么,他们至高的地位不可动摇。
塞西斯和阿弥修作为未来的虫帝虫后,他们的行为就是虫族的风向标杆,这个榜样必须得做。
任何一个雌虫都拥有远超雄虫的力量,他们只要想,都可以轻易控制住他的雄主,让被控制住的雄虫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雄虫死于非命。
正因如此,强大的力量需要控制,甚至是压制,否则一但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两个雌虫不受控制了,打压下去就行,但是如果越来越多的雌虫开始觉得他和雄虫是平等的。
而和他平等的对象竟然是这般弱小,虫族又天性好战喜欢掠夺,那暴力和争抢也就不远了。
虫族几千,甚至是上万年的历史,用无数的鲜血印证了这一点。
如果两方生来就不存在平等,那就永远都平等不了了,只能选择在弱的那一端加重砝码,保持支架不会崩塌。
爱莱茵知道塞西斯是明白道理的,他经历过的事情,让他比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没有经历过风霜的瑟文西要透彻得多。
虫族几乎能允许雄虫的任何任性,但前提是,要在虫族的秩序中。
所有的雄虫都是在蜜罐里面长大,他们认为自己是无拘无束,甚至是无法无天的,也许一生都看不到真实,不知道其实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在“被”允许。
但是塞西斯不一样,他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有自己的想法,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世界,他触摸到了边界,知道自己其实是被困在里面的。
他的孩子啊,因为聪慧,永远也无法得到自由。
爱莱茵心疼,却也无奈,他摸了摸塞西斯的头发道:“塞西斯,全宇宙的虫都会看着你们,有些事是绝对不可以的。”
塞西斯愣了一下,他知道这句话里面的分量,缓缓低下了头。
瑟文西本来还想说说阿弥修坏话的,见此情形不对了,立马变得乖巧。
塞西斯回去的时候,阿弥修正在树荫下的躺椅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