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太走在前面,敲开了那道冰冷的防盗门。
苗先生面无表情的挡在前面,一阵怪异的气味他被背后的空间里散发出来。
袁太太紧张地握紧箱子提把,眼底溢出哀求:“苗先生,我们进去聊吧。”
苗先生深深看了外面的三人一眼,忽然笑着让开:“进来吧。”
苗太太已经给女儿做了三套纸衣了,可是不够,春夏秋冬,她希望女儿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衣服穿,即便是死了,也能继续做个漂亮的小姑娘。
她那不紧不慢往彩纸上糊浆糊的模样,看得袁太太头皮发麻。
她咽了咽口水,接过丈夫手里的箱子,一并放到自己和苗太太之间的沙发上。
“逝者已矣,活着得人应该过得更好才是,否则苗芯在下面也会不安。”袁太太嘴唇嚅嗫,她知道自己这些话很无耻,可是她没办法放弃自己的女儿,“你说对吗,姐姐。”
“谁是你姐姐。”苗太太将浆糊刷子往桌上一扔,白色浆糊飞溅起来,恰好落到袁太太的裙子上。
袁先生险些站起来,被妻子一把按住了手。
袁太太抬手掸了掸裙子,即便是这种时候,她身上依旧带着点高高在上,“没关系,我知道苗姐不是故意的。”
苗太太这个人一向直来直去,受不了她这样,“你们三个来我家到底想干什么。”
周先生有些坐不住了,将兜里的银行卡取出来,推到苗太太眼前。他和袁家对苗家的想法不同,他是确定,儿子一定在苗家人手里。
周舟的人虽然不见了,但他的手机还在,手机里名为“暴力的兔叽”的群里,有不少过分的聊天内容。
那些隔着网络和网名,在群里肆意嘲讽辱骂的言语,连他这个成年人看了都觉得生气。而大约半个月前,还有人在群里问过他的儿子,苗芯学狗叫好不好听。
他的儿子的回复是:没意思。
周先生忍着尴尬,开口道:“周舟犯了错,该打该骂,但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苗太太尖叫着站起来,两眼通红,“那我的女儿就该死吗?你儿子娇贵,难道我女儿就不是爹妈生爹妈养大的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先生快速辩解道,“你们放了周舟吧,我相信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他一定会改过自新,你们就当是做做好事。等事情结束,我一定带我妻子去庙里给苗芯供个牌位,请师父日夜诵经。”
“你给我滚。”苗太太的情绪快速平复,手指指向门口,“拿着你的卡滚,别说人不是在我们这里,就是在我也不会还给你们!”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话锋突转,“或许,你们也可以去问问我女儿的意思。”
袁太太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苗芯没死?但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警方都出了通报的事情,不可能有假。
可是苗太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疑惑间,苗太太带着诱哄的声音传来,“去问问吗?我想她会很高兴见到你们。”
看着女人嘴角若有似无的笑,袁太太动摇了,给自己丈夫使了个眼色,点头道:“好。”
苗太太笑得更加开心了,手指竖在唇前,做了噤声的手势,“芯芯喜欢安静,不喜欢人多,你们中只能选一个人进去。”
袁太太忙说:我去吧。”
袁先生不赞同,他怀疑苗家要搞鬼,可惜没来得急把人拉住,妻子已经跟着苗太太站了起来,往右手边的房间走去。
那道门关得很死,门缝下漆黑一片。离得越近,那股无法形容的奇怪味道就越浓。
袁太太的腿肚子发颤,心里涌出害怕,“苗姐,这里是?”
“这是芯芯的房间啊。”苗太太回眸一笑,突然用力抓着她的胳膊,推开门的同时,将人一把扯进去。
气味迎面扑来,袁太太忍不住当场发出一声干呕。
屋子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心慌地朝后退了一步,后被顶在门上。
手指刚摸上门把,苗太太忽然对着黑暗喊了一声:“芯芯,袁阿姨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