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受伤了,下面危险。
不能放。
楚照流偏了偏头,看了眼朝着他俩袭来的傀儡和毒兽,声音放得更轻了:“但是它们朝着我们冲过来了,好歹让我拿起剑,嗯?”
谢酩凝视着他,恍若未闻。
楚照流简直哭笑不得,只得庆幸今天出门时把啾啾锁在了屋里,不然小肥啾这会儿挤在他俩中间,非得被压扁不可。
发疯的谢酩也太黏人了。
他两条手臂都被圈着,只能动了下还算自由的手指,正要掐诀,一阵冰寒的剑气忽然刺啦飞溅而出!
谢酩一动不动的,身后袭来的一切都被撕碾得粉碎。
他低下头,温柔地蹭了蹭楚照流的发尖,嗓音沉缓和冰冷:“不会让任何东西靠近你的。”
你只能是我的。
那副表情搭上他的话,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血红的双瞳令人不敢直视。
楚照流的眉心跳了跳。
他能感受到,谢酩的这句话,不是情话,也不是什么夸张的说辞,而是一句宣告。
他不会容许任何人或物靠近,只要进入他的警戒范围,任何东西都会被他的剑气绞碎。
……麻烦了啊,燕逐尘还能来给看看吗?
两人这么一纠缠的时间,顾君衣和褚问已经配合着,带领众人飞速解决了所有毒兽。
但这又陷入了堕仙的圈套。
毒兽临死前不甘的怨念散发出来,又壮大了怨气傀儡,这东西杀又很难杀死,还会污染影响人的心志,麻烦极了。
杜夫人怀中的小猫化为巨兽,呲牙低哼着,将她和罗度春紧紧护在身后,趁此机会,杜夫人摘下腰间的铃铛,叮叮当当摇晃。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怨气傀儡的动作稍显迟滞。
褚问甩去剑上的血水,拧起了眉。
铃铛也只能起暂缓之效,这些傀儡若是被劈杀,还会分裂成两只,更加难以处理,好在问剑大会前,谢酩就将最近的几个岛上的凡人都转移去了更远的岛上,这里人多,它们被吸引着,暂时不会跑开。
众人举着剑,咬着牙不知道该不该再下手。
有人不免低低埋怨了声:“佛宗此次怎么没来,这些东西就怕佛光。”
堕仙八成也是算准了这一点。
怨气对灵体的影响更大,顾君衣死死摁着识海里的陆汀雪不让他出来,脸色沉肃,偏头对褚问道:“看来只能将它们引到一起,先封禁起来。”
褚问微一颔首,赞同他的提议,正准备告知众人,天空中忽然亮起了一道璀璨至极的金色佛光。
一声庄严宏大的法号由远及近:“阿弥陀佛。”
被固定在原地挣扎着的怨气傀儡忽然尖叫起来,慌忙四处奔逃,却躲不掉如影随形的佛光,如冰雪遇暖阳,转瞬就消弭在了天地间。
佛光与佛号来得太及时,众人大喜过望,抬头一看:“是哪位佛宗高人?”
楚照流处在半空中,第一个看清了来人是谁,先是一愣,旋即双眼一亮,惊喜不已:“昙鸢?!”
竟然是半年多前,自愿留在鬼城之中的佛子昙鸢!
和半年前的昙鸢相比,而今的昙鸢看起来要更洒脱了几分,仿佛两重人格相融在了一起,若是从前的昙鸢有如莲花佛相,庄严而悲悯,如今的昙鸢,则更多了几分人味。
穿着更是随心所欲,也不知道打哪儿找来的一身破烂衣裳,遥遥冲着楚照流一笑:“楚施主,看来贫僧来得相当及时啊,不过你与谢施主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