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引一旦蔓延到心口,意识就再难自控,会被心魔全然控制,变成个杀人如麻的嗜血疯子。
谢酩是个理智又骄傲到骨子里的人,他断定了谢酩不可能动用灵力,让自己变成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谢酩的嘴角突地冷冷一牵:“疯又如何?疯便疯了。”
他的剑势陡然冰寒凌厉起来,疾如闪电,锐不可当,怀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大开大合,立时从落下风扭转为势均力敌!
并且剑势还在节节拔高、不断攀升。
堕仙感到了耻辱。
若不是因为轻视,被楚照流伤了一剑,他怎么会被看不起的蝼蚁凡人打得一退再退!
迅捷的剑招中,谢酩一手持剑,一手掐诀。
流动着的水剑一柄接着一柄飞来,密密麻麻,永无断续,被鸣泓剑携领着,再次杀向堕仙!
每一把水剑都包裹着谢酩的剑气,如神兵利刃,堕仙失神一霎,终于有了一丝左支右绌,只听又一声沉闷的穿透声,鸣泓剑如无名剑那般,轻易洞进他的身躯,剑气勃发而出,进一步破坏他的五脏六腑!
堕仙依旧觉得难以置信:“凡世俗物……居然能伤我的仙躯?”
谢酩冷冰冰地望着他,握紧鸣泓剑,狠狠抽出。
堕仙的身躯晃了晃,气势肉眼可见地枯败下去。
交击声消止,只留下了剑阵铺天盖地的咻咻声。
谢酩身上雪白的衣裳却也几乎被血染透。
楚照流揉了把疼得发晕的脑子,攒了丝力气,快速奔过来:“谢三,你……”
他对上谢酩转过来时深红的眼眸,一时滞住。
堕仙负伤在侧,忽然发出声笑:“哈,楚照流,你知道谢酩的心魔是什么吗?”
楚照流木然看过去:“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栽了。”
堕仙:“是你。”
楚照流握着无名剑的手一紧。
是他?为什么?
堕仙压低了嗓音,如魔魅般:“心魔引已经侵蚀进他的心口,从身体到神智,都不再受理智驱使,你就是首当其冲那个,会被他撕得支离破碎的……”
他话没说完,就眼睁睁地看到楚照流靠近谢酩,目光清凌凌的,仰头望着他:“谢酩,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谢酩缓缓眨了下血红的眼,朝着楚照流伸出手。
那双琉璃般清透的双眼,变得混混沌沌,显出几分呆滞。
他头疼欲裂,眼前幻影重重,从前在他脑中说话的心魔正在逐步掌控他的理智。
堕仙面具下的嘴角高高扬起。
他最喜欢的戏码要来了。
亲手杀死爱人,被爱人亲手杀死。
而那些偶尔在混沌中浮现的理智,将会与痛苦一同沉沦在懊悔的深海中,永世难拔。
然而下一瞬,他的嘴角就扬不起来了。
谢酩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杀了楚照流,他只是伸出手,用力地将楚照流抱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