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耳边又传来低笑,带着十足懒意。
从林子往天顶看去,荫兰峰的月色朦胧,星空如画布,季澜听着那懒洋洋的声嗓,只觉得,似乎又更醉了些。
不远处的空地,安爻与何凉凉已经过到第十五招,皆是从地上随意捡树枝来打斗,断了就扔,再寻下枝。
每回何凉凉树枝一断,安赐便马上递去新的。
另一端,安爻树枝若断了,池缎总拿另一只短到不得了的给他。
安爻气道:“你这是在扯后腿吗!”
他手上这树枝,比刚刚折断那半都短上一截。
池缎一脸无辜:“爻儿习惯用针,我想找些与银针差不多长短的,你用起来更顺手。”
于是安爻直接把池缎收集的那堆捡起,往对方扔去。
季澜则是半靠身后如稳墙般的胸膛,唇边挂着浅笑,不知不觉便阖上眸。
荫兰峰上处处皆是喧腾声。而山峰中的林子深处,也是笑声不断。
此时何凉凉与安爻的比试已来到第五十场,连安赐与池缎都加入了。
四人就蹲在地面画棋。
以棋决斗。
寒冬腊月的季节,可今日天色却是出奇澄澈,虽空气冷凉却无飘雪,墨蓝色的星空,映照着整个荫兰峰顶。
树林里,可谓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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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未达之际,鸡鸣未响。
宁静的房间里,季澜动了动身子,揉着眼皮坐起。
惊觉自己居然已回至客栈,貌似还睡了小几个时辰。
外头依旧一片漆黑。
肩头发丝蓦地被轻拽了下。
“醒了?”低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季澜道:“我怎么回来的?”
“吊在踏湮驹马尾后头,拖回来的。”低嗓带上了懒笑。
季澜:是的呢。就是这样。
你这。唬人的。
魔头。
分明踏湮驹就没跟着去树林里野餐!
他轻按了下太阳穴,发觉脑袋不像上回喝酒那般有疼意,便轻咳几声,道:“这酒不是很烈吗,眼下怎会不带头疼。”
夜宇勾着笑,一边胳膊垫在脑后,姿势懒散中略带张扬。
他早料到,某个把酒当水喝的人,半夜起床定会头痛,便向池缎拿了两粒醒酒药,捏着季澜下巴,让对方吞入。
夜宇另一手朝他递去一瓶子,道:“这巫傲的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