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过后。
殿内的烛火几乎全熄了,只留下床畔最近的两盏。
垂下的金纱帷幔被染成了琥珀似的颜色,光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贴近时,又总能窥见一缕被晕染得柔腻的色泽。
昏暗之下,轮廓与气息都显得模糊又绵密。
眼前的气氛就和当年在暗室时一模一样。
那时,郁承期之所以喜欢那么做,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顾怀曲极为好看,眉眼中无论是戾气深重也好,或是温软迷茫也罢,都会在昏蒙的光影下,呈现出最极致的深软暖暗,教人忍不住地情动。
如今也是一样。
相比从前,顾怀曲已经不会再对他凶巴巴的,气怒憎恨地吼着气话,被欺辱狠了,也再不会肩膀发颤、怒不可遏地咬着牙骂他去死。
郁承期俯身贴近他说了句什么。
他眸中幽暗,偷偷藏着几分势在必得的狎谑,却恬不知耻地在语气里带了点低软央求的意味,脑袋抵在顾怀曲的肩胛上,从背后抱紧对方。
因为角度问题,顾怀曲并没有看到,只是别扭地抿着唇。
那双清冷的凤眸低垂着,细看之下眼睫在轻微发颤,面上有些烫红,别过头,没作声,但也全然没有拒绝。
郁承期心底简直滚烫得要化开。
只是唯一可气的是,他发觉顾怀曲有一点骗了他——
之前明明答应过会好好研习一下他给的春宫图册和话本,但上了手才知道,顾怀曲分明就没好好看过。
没有情毒催使下的顾怀曲,就像只把自己蜷紧了的刺猬,非要人半是低哄半是强硬的对待,才勉强能将其掰开……简直青涩极了,教人不知如何下手。
但又怪是让人心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