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着薄茧的手骨节分明,因为长期握刀而显得关节略粗大,这样一双手,只要能触碰到那个少年的脖子,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里面的骨骼捏的粉碎,然后让魔气涌流进去,一路向下碾压,把修者的灵脉丹宫统统磨碎成齑粉……
善君的眼睛因为想到这里而略微睁大了,笑容里带了点神经质的兴奋。
还有一霎,他已经近到可以看见那个小可怜眼里的惊惶。
一条细细黑影从眼角余光中飞来,善君不甚在意地撇开了视线,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靠近他几寸之内就会被护体的魔气绞得粉碎,他根本不必在意——
“喀嚓。”
细微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落在善君耳中却像是雷霆炸开,他的理智尚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的本能已经带着他下意识往一边避开。
踉跄着撞在擂台边的结界上,善君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脸色阴晴不定,直到这时,指缝间这才缓缓地淌下血来,猩红的血滴滴答答洒在地面上,善君看着那个飞过来击伤自己的东西,咬紧了牙。
那是一截随手折下来的树枝,只有巴掌长,树枝撅下时的分叉都还留着,断口处有参差不齐的木茬,伶仃两个苍绿的叶苞可怜巴巴地生在一侧,树枝的尖端被不知名的力量平整地削去一截,上面还有几滴零星的暗红血液。
就是这一截可笑的树枝,刚才穿透了他护体的魔气,直接扎穿了他的右手,而后深深扎进了擂台地面。
听起来简直像个笑话。
荼兆这时才从那种铺天盖地的杀意中回过神来,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失去了知觉,他僵硬地转动脖颈,直勾勾地望着那根树枝,望了半晌,心中一动。
这是一枝木兰的花枝,昆仑山上终年寒冷,除却一些专植草木的灵峰外,大多只生着蓬勃的高大乔木,木兰这样的花……
荼兆只在白玉京太虚宫里静室前的庭院里见过。
比他的思维转的更快的是旁人的视线和汹涌而来的魔气与灵力的冲撞。
有一袭白衣踏云乘风而来,他比天上的仙人更清俊出尘,凛冽的霜雪挟裹着澎湃如海的灵力轰然卷来,这股深不可测的庞大恐怖力量将在场的所有人压得喘不过气,他们像是被埋在了数百米深的雪下,锋利如刀的灵力割过他们的肌理,境界低下的弟子们不由得全身颤栗起来。
从水镜中看着这里的大能们不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这种压力,但是从他们体内疯狂流泻出来用以维持水镜稳定的灵力却从侧面告知了他们现场的可怖。
“是宗主!”有弟子惊喜之下声音都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