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友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低声问:“怎么了?”
郁森轻喘了两口气,缓声道:“你有没有......受伤?我看到你也,也跳下来了。”
提到了那时候,司宣阳的呼吸微微一窒,安静凝视他半晌,才开口:“当然没有,我还没落水,就被挂钟吸走了。”
在给床上那人描述那刻的情况时,司宣阳按在床头的手指用力得似乎快要折断。
他没有说,当看着面前这人狠狠地摔进海水里,而自己还在半空的身体已经被挂钟开始往上吸的时候,那种以为就要永远失去爱人的心脏骤停的恐惧感,是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
同样难以忘记的,还有醒来后怀里的人一口口咯血,那些鲜红的液体在他发颤的身体上一点一点凉下去时,那种天崩地裂的绝望。
能将他整个人都摧毁。
郁森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听到否定回答后轻轻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顿了顿,抬眼看着面前的人,绵JZ整理软地露出个有些像是撒娇的笑来,继续缓慢地说:“之前醒过来突然想起你也跳下来的时候,我差点把自己呛死,下次不要这样了。”
司宣阳的心脏蓦然收紧,细密的疼痛像裂纹一样蔓延那时候居然是因为在担心他吗?
浓烈汹涌的情绪与情感占据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然后默默胀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湮没。
但他绷着最后的一根弦,在他虚弱苍白的爱人面前隐藏住了所有蚀骨铭心的感情,将它们融进血肉,埋进肺腑。
然后弯着腰轻柔地拥住他,没有压上一分重量,温和地说:“可是你最重要。”
他闭上深沉执拗的双眼,仔细感受着怀里人孱弱的呼吸和存在,又认真地重复一遍:“你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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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们回来之后,客厅里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十点的位置。
但更奇怪的是,挂钟的周身在某一天的夜晚后,突然出现了无数条裂缝,像是被摔的,可不管他们怎么碰,又都不会碎一根木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