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起到皇家猎场的不只圣驾,还有百官及家眷,这里原本就是皇家的地儿,帝王都没有进帐篷,在场没有人敢进去,因此从到猎场到现在,一大批人都陆陆续续下了马车,在后面等着容胥这边的一句恩典。
可他们等在马车旁边晒了这样许久的太阳,也没等到容胥下马车,统领侍卫其实已经提醒过一次了,他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不清楚陛下没有听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越等得久,心中就越忐忑。
容胥不像大周以往的那些帝王,下面的人还能偶尔猜着他的心思决定一些不大要紧的事,就比如这时,侍卫统领其实有权利以要安置车架为由,将朝臣们放置在马车上的东西都送到他们各自的帐篷里去。
但在容胥这儿,侍卫统领却不敢,容胥的心思太难猜,没人敢在他面前自作主张。
平日若是拿不定主意,他还能问问内侍总管,可江有全又一早听着容胥的吩咐,一到猎场赶去帐篷里去收拾添置白笙平日要用的东西去了,他不得不自己拿决定,只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次。
侍卫统领斟酌了许久,这次的声音比一开始小了许多,带着不确定的小心翼翼,“陛下,猎场到了,各位大人们也……”
“等着。”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语气很淡,听着就知道说话的人不怎么耐烦。
外面立即没了声音。
容胥稍稍顿了一下,指尖轻轻摩挲着白笙的下巴,声音很温柔,轻声问:“笙笙继续说,刚刚想跟我说什么?你的画怎么了?”
白笙将视线重新转回来,听到容胥问他的画,原本被外面的人转移走的注意力又重新被拉了回来,“我的画,它还能补好吗?”
容胥笑了一下,对白笙的要求没有不依的,看也没看画就答应道:“能。”
白笙眼眸闻言亮了下,只不过上面还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起来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那样子委屈极了,“真的吗?陛下,要怎么做呀,我的小狐狸都成这样了,能补好吗……”
容胥摸了摸白笙的脑袋,手抚了一下那张画,盯着纸上的狐狸脑袋瞧了几眼,点头道:“嗯,你看,只是染上去一点墨汁,没什么大碍的。”
容胥拿起被白笙丢到一边的笔,递到白笙手里,又用自己的手连着笔一起握住白笙的手,将笔尖移到画上小狐狸的耳朵处,手下一边在纸上描,一边哄白笙,“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再教你画一个和原先不一样的小狐狸好不好?”
白笙眼睛亮晶晶的,仔细的盯着笔尖,有些雀跃的道:“好!”
为了让白笙看清,容胥画的很慢,几乎是一笔一划的,在那个狐狸耳朵上添上了一朵绽放的小花,看起来很轻很轻,像是从树上落下,又不小心在那一瞬间落到了小狐狸耳朵边上。
在画完那朵花以后,容胥又带着白笙的手,继续将这副只画了一个脑袋的小狐狸补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