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习惯这里没什么礼节之分的,便皆对着几人点头,走上了那上座,位在仲容恪身旁。
一身边疆的丽服加身,她对着众位笑道:“这是本王妃嫁予王上以来,所为我准备的第一场生辰宴。这杯酒,我要先敬王上。”
姜瑾为自己的杯中倒酒,她很有分寸的,举起。
再由一旁的女侍倒了一杯递给她,她再交到仲容恪手中。
“王上。”她唤了一句,将酒杯凑了过去。
仲容恪定然的接过,一口饮下。
姜瑾事先从军医那寻来醒酒药,吞服了下去。
此方,她没有犹豫的一杯而下,这样就会暂缓酒力。
“好!好!”众将皆拍手鼓掌,称王妃好酒量,果断不已。
她微笑了笑,将空的一小杯酒放下。
“我等祝愿王妃与大王,能够永结同心,恩爱两不疑,早日生个子嗣。”将士们将原先准备好的祝词,齐声道了出来。
虽曾经对她有所不满,但近日由此可见,大王对这个外来的王妃极其恩宠与上心。
他们不敢与大王对着干,便索性的接受了这王妃,觉得她安分守己即可
“多谢众位将士,这第二杯酒便是敬你们的。”姜瑾的酒力还没有回上来,依旧清明着,不知是不是有那药丸的功效相撑。
她又倒上一杯饮下,将空空的酒杯端庄优雅的侧翻,证明给他们看,自己的诚意。
底下的将士们一看,哟这王妃果真是豪气,竟同他们边疆之人的脾性相似,便好感了几分。
仲容恪蹙了蹙眉头,低声提醒道:“少饮些。”
诸位都是习武之人,便听到了这一声的关切,纷纷开始吵嚷起来,嘴中充满着调侃,无非说的就是大王护内,现在有了王妃就不要他们这些个粗鄙的兄弟了。
妥妥的见色忘友也。
含烟在一旁默默的陪笑着,心里头却担心着她会不会喝醉了。
但这场宴会既是由她操办的,她便上了心思,在此之前,特意将姜瑾的壶里掺的酒劲尚浅之酒。
但喝多了也会容易醉下的。
此番她瞧着,觉得其酒力还算可以,便一面宽心着一边又担心着。
仲容恪的面上难得露出了几丝笑意。
众将士们错愕不已,忙揉了揉眼睛,以为自个儿的眼花了,直到有人呼道:“我们大王,我们大王方才可是开了笑颜?”
“我也瞧见了,以为是花了眼,却不想真是……难得啊难得!”他们只有在打了胜仗之后才会看见大王自傲的笑脸。
自从这王妃来了之后,便也没有去征战了,许久未曾打过仗,这厢竟在王妃生辰宴上露了笑颜。
大王果真是对一个女子上了心了。
姜瑾则是第二回 。
头一回见其笑面,是他带着她骑马之时。
罢了,不想也罢。
“那倒是本王妃的好福气了。”她笑着说道,目光带着哗众取宠的意味,望向仲容恪。
“有了本王的宠爱,王妃自是好福气的。”他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如常,面上虽不阴冷,但也淡淡。
姜瑾眉眼柔和,低低的掩嘴一笑,娇滴动人。
众将士看出神去,但在见到大王冷冷的视线时,忙收回了眼。
“大王好生护内,连王妃的美颜,都不让兄弟们细瞧。”一将领砸了砸吧嘴,开着玩笑道。
“对了,王妃来我们边疆也好些时日了,怎的子嗣都无消息呢?”另一个将领站了起来,面带着调笑,举着酒杯高声道。
姜瑾勉强的笑道:“这等事情,看的是王上,不是么?”
她装作很是专情的模样,瞧了身旁之人一眼。
将士们皆“哎哟”“啧啧”着,对着仲容恪挤眉弄眼的。
其实,姜瑾不否认,若这里不是边疆,她并没有拘束在此,那么定然会喜欢这里的自由。
君臣之间,多的是和睦融洽,而在西谟,便有诸多的礼节与规矩,每每宴会之上,她都是面无神情的自顾自吃着菜,最后散了。
“王妃是在说,本王没有狠狠专宠于你?”仲容恪挑眉,一双豹眸紧紧凝着她。
她的凤眸动了动,笑道:“随王上如何作想。”
见如此,将士们当下眉来眼去的,喜悦的瞧着二人间的打趣。
而此时,一片黑暗无灯火的军机处,阿远正站在帐外,抬头望着那轮明月,听着宴会上传来的此起彼伏的笑声。
有将士提着酒罐子过来,撞了一天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人嘛,还是得尽欢。女人都他娘的算什么呢是吧,这不有兄弟们相陪么?来,喝酒!”
他递了过去,阿远看了一眼便接过,狠狠的灌了几口再给他,道:“多谢。”
“没事儿没事儿。”将士看了一眼里头的酒,幸好没给他喝完。
“其实属下也能够猜到,毕竟领队你上回对王妃做了……
做了那等事情,也不怪大王给你穿小鞋。”他唉声叹气了一瞬,蹲坐了下来。
阿远没有作声,兀自从他手中又拿过酒灌着。
“哎,领队,慢点喝慢点喝。我是来给你借酒消愁的,但也不是让你这么个喝法啊。”
将士想上去夺过,却被他一把拂开,闷声道:“少废话。”
他汕汕道:“那成吧,领队你就在这喝着,可千万别又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说完,他便带着点不放心走了。
阿远摇晃着手中的空酒罐,身子开始热起来,酒劲渐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