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张摆满了珍馐佳肴的桌子。
仙鹤烩熊掌、银针炒翅、炒梅花北鹿丝、红炉烘雪衣、干烧网鲍片……每一样都是人间难得几回尝的美味。
陈瑔只看了一眼, 便觉得胸口一阵恶心, 一脚将桌子踹翻了。
周围伺候的太监和宫女急忙跪地请罪。
站在陈瑔旁边的明艳宫人忙斥骂道:“你们这些蠢货,殿下这两日败了胃口,弄些这些油腻的东西是故意捣乱的吗?”
“是, 这就去准备些清淡的饮食过来。”
陈瑔心窝子里一股野火再烧, 猛拍了一下椅子,“都给我滚。”
一屋子的太监和宫女忙都退了下去, 只剩下那个明艳的宫人。
她是自小伺候陈瑔的宫女,老早就被收用了。虽说陈瑔早就腻了她,但她素来会揣摩陈瑔心意,因此地位稳固, 常为陈瑔办些阴私之事。
“殿下, 您息怒。今天一大早,徐大官人就给我递了话,说他那边又来了三个‘鲜货’, 最对殿下的胃口, 您看, 要不我今晚就让他把人送过来?”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徐大官人,陈瑔顿时火气更旺, 一记窝心脚便将明艳宫女踢倒在地。
“什么下作的狗东西, 也在我面前称什么官人!”
明艳宫女听他动了肝火,忙忍着疼爬起来,左右开弓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奴婢知错了, 奴婢知错了。”
等看着她打得自己双颊红肿,陈瑔才稍稍平息了一点怒气,只是目光依旧阴冷。
良久,他才咬牙切齿的问:“密室里那东西……死了没?”
宫女听到他问起这茬,知道这是他发怒的根源,顿时有些发抖,生怕一不小心又触怒了他。
“没有,奴婢早上才去看过,还能动。”
“这都两天了,怎么还没死!”
“那天晚上殿下吩咐多备些酒菜,这两天估计她还有的吃。”
“你就不能进去把她掐死吗?”
“殿下,奴婢也怕她呀……殿下,您就饶了我吧……您别逼我进去,我求求您了!”
“废物!滚!”
宫女急忙从地下爬了出去。
陈瑔正心烦着,却见她又跪着了进来了。
“不要命了吗?”
“殿下……”宫女的声音不停打颤,“东厂的人来了,就、就在门外。”
陈瑔的目光忽然凝滞,还不等他吩咐什么,魏锦便带着范德祥和陆行舟走了进来。
范德祥一个眼神,便吓得那宫女急忙滚了出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陈瑔忽然就恢复了镇定,阴冷地看着魏锦。
“魏公公这是要来抄了我的王府吗?”
“不敢。”
“哈哈哈,魏公公,你都带着人杀到我的饭桌子前面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你的狗胆早就已经包天了!”
魏锦却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殿下说的什么话。我是替皇上办事的,殿下是皇上的儿子,当然也是我的主子。”
“你就是这么对主子的?”
“殿下明鉴,我说了,我是替皇上办事。”
陈瑔的目光终于有了几分的迟疑,“父皇知道这件事了?”
“陛下希望你能交人,此事可一笔勾销。”
陈瑔默不作声,只是冷笑。
过了一会儿,陈瑔才将目光移到陆行舟身上,“唷,你什么时候也加入东厂了?”
陆行舟并未受他挑衅,不疾不徐道:“我来接她回家。”
“回家?”陈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忽然间就止不住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带她回家?这么说,你也看上她了?哈哈哈,你知道她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吗?我才看了她一眼,就恶心得两天没吃下一口东西!”
这话一出,魏锦和范德祥都觉得有些奇怪,又暗恼陈瑔对陆行舟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