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向我们讲起了当年远征军老兵撤入野人山那场艰苦的战役。浴血奋战,杀身报国,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我们被老人的精神所感动,老人也相信我们的一片赤诚,于是主动交出了最后的羊皮残卷。至此,八张羊皮残卷全部到了我们手里。既然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就出发了。在火车上,我却被一个喇嘛暗算了,藏宝图不翼而飞!
我的心头仿佛被一块大石压着,沉重至极。“keika”是方言,意思是回家。我的眼前蓦地出现了一幅画面。数万将士冒着枪林弹雨向敌人的阵地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不讲章法,不讲战术。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士们跳进战壕抡起大刀与敌人展开白刃战的时候,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彼时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回家,回到中国。
我们扶老人走出墓园的时候,雾已经渐渐散了。这时,老人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有我们搀扶着,已经摔倒在地了。老人勉强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唉,我昨天一天没吃东西……”“您怎么不早说?”“丢人哪,我有手有脚,怎么能开口向你们要呢?”老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坚决。我们在山脚下找了一处面馆,一起吃了点儿面。一大海碗的面让老人吃了个底朝天。看样子,他的确是饿坏了。
此时,我们才有机会问老人的名字。
老人放下碗筷说道:“我叫钱赐福,今年96了。”韩笑和三光一凛,然后看了看我。我明白他们的意思,眼前的这位老人正是那个拥有第八张羊皮残卷的人。这一点我之前就想过了,同样都是远征军的老兵,不可能这么巧,只是不敢肯定。直到看到韩笑和三光的眼神,我才微微点了点头。
见钱大爷吃饱喝足,我说:“钱大爷,我们可以去您家里看看吗?”钱大爷站起来,拐棍拄地说:“走吧。”童萱萱和洪诗诗一左一右地搀扶着老人,我们跟在后面。
三光上来问我:“你打算怎么跟老人说?”“还是开门见山吧。钱大爷曾是抗日英雄,我不想骗他……”“嗯,他深知民族大义,跟他说清楚了,他也许不会为难我们的。”三光表示赞同。
来到了半山腰,这里蓊蓊郁郁的树林之间有一处土坯房,有的地方院墙都已经剥落坍塌了,两扇一人来高的院门其中一扇上面的铆钉已经掉了,有气无力地耷拉着。推门进去,是一个宽敞的院落,院落的东边堆放着一堆柴火,西边有一口井,井水早已干涸。站在井边,远眺山脚,透过薄雾可以看到山脚的腾冲国殇墓园。
钱大爷叹了口气:“从墓园建成后,我就住在了这里,我想陪陪我的战友……”两间土坯房已经倒了一间,粗大的椽子斜在四处漏风的土墙间。屋顶的一大半都倾斜下来,露出了一个大洞,杂草和断瓦到处都是,里面的一些破旧家具落满了灰尘。
剩下的那一间还算完好,钱大爷就住在这间房里。推开掉漆的木门,里面的光线很暗,紧挨门口左手边的是一个灶台,灶台上除了一口锅、一把勺子、一副碗筷,再无其他。右手边是一个煤油灯,已经乌黑发油了。正对着门口挂着一张毛主席像,下面放置着几把小板凳。接着往里走,右边的一个套间就是老人的卧室了。掀开厚重的棉布门帘,才发现这间卧室的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钱大爷显得很拘谨:“咱们在这里聊不好,走,去外边吧,我给你们搬椅子。”说着,返回外屋去搬墙角放置的几把小板凳。我们劝阻了,三光他们动手搬了几个板凳出来,坐在了院里。
钱大爷半天才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握着一块红布,看样子,布里像包着什么东西。他慢慢走过来坐在了井台上,然后很仔细地一层层掀开红布,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我们的脑袋凑过去一看,心中狂喜不已——正是那张我们苦苦追寻的羊皮残卷!
钱大爷说:“这件东西,就是我们团长临死前交到我手里的!”他咂吧了两下薄薄的嘴唇,说,“当初我们团负责阻击尾随追击的鬼子,掩护大部队的撤退。当时我们虽然是加强团,可是经历了战斗减员,全团仅剩一千余人了,但是没办法,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而且……也没有部队能像我们还有战斗力。我们连的任务就是守在雨林边缘四个小时。很快,我们和鬼子的小池联队遭遇了,这是鬼子丛林作战的精锐,同古会战的时候曾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这时他们的元气恢复了,又嗷嗷叫着来追我们,叫嚣着要报仇!”金锁问了一句:“看电视也老说什么联队,小鬼子的联队有多少人?”
钱大爷想了一下:“3800人左右吧,这是完整的编制。但是精锐部队人数会比这多。”“你别插话,让大爷把话说下去。”洪诗诗掐了一下金锁。金锁忍着疼,愣是不敢叫出声。“很快,我们和小池联队在野人山的边缘遭遇了。小鬼子仗着武器先进,迫击炮排成一排,轰炸咱们的防线。你们现在看电视,那都太假!真正的迫击炮那炮弹落在这里,十几米、二十米之外寸草不生。我们刚进入阵地,就被鬼子炸得晕头转向了。炮弹太密集,根本没有反冲锋的余地。二十分钟后,鬼子开始冲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