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很熟悉,就是电话里的人声。周源按捺住内心复杂翻涌的情绪,深深吸 了一口气,压抑住心里的激动,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哥们儿,打头率先走了过去。
推开门,眼前突然就是一亮。这是间很宽敞的客厅,顶上居然是一盏看起来 颇为气派的大吊灯。吊灯的正下方站着一个老头。他一头白发,梳理得很顺畅,穿着一身白色的医生大褂,两只手背在身后,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你们三个,谁是周源。”老者见他们进来,直接开口问道。
周源有些吃惊,之前他想过很多种结果,但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个老头,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眼神却很明亮。
“我是。”周源朝前走了一步。
老者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朝他一招手:“过来。”
老胡对这老者的倨傲态度看不过眼,哎了一声想要说话,周源朝他摆摆手。都到这一步了,他反而镇定下来,三个人还怕一个老头吗?这小楼里没有一点儿动静,似乎没有其他人。这大半夜的,既然他一个老年人孤身迎客,周源也不愿怯场。
老者等周源走到跟前,直接把他的衣服掀开,看了周源肚皮上的皮疹一眼, 说了一句:“跟我来。”就转身朝里屋走去。
那间屋子的门是开着的,但门口挂着一个布帘子,里面给完全遮盖住。
周源跨前两步,在门口挡住了那个老者:“这位老先生,我们应你的邀请来了,有些事得先说清楚吧。”
虽然不怕这个老头,但也不能任由这个老头摆布,许多问题都要先问清楚才行。“比如,老先生你贵姓?你对我们似乎挺熟啊,可我们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我叫严毅。”老头回答得很干脆。
老胡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在北阳市悬赏五十万,让人‘请’周源过来。现在人来了,严老,这赏金可以给了吧?”说着,捏了捏周源的胳膊,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周源明白老胡的意思,因为没有证据,并不能肯定医院里发生的那件事是严毅做的。所以老胡这么说,是想旁敲侧击,让严毅以为他们已经查出真相。
但没想到严毅没有推脱,很干脆地承认下来:“这件事的确是我太冒昧了,在这里我给周源先生道个歉。”
老胡愣了一下,他反应很快,马上又大声问道:“你和林河到底是什么关系!”老胡一见到严毅时,马上就联想到了房东讲的那个奇怪的老头。
这次严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周源才说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等会儿我会全部告诉你们。现在我需要先请周先生帮一个忙,这件事比较急。”
说完,他往前走了一步,周源心想反正也不怕他跑了,就侧身退开。见严毅掀开布帘走了进去,也跟着进了屋。
里屋跟外边的客厅差不多,也很宽敞,但没有什么家具。屋子里特别显眼的是一张大床,放在靠窗户的地方。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床粉色的被子。头朝里,因为离得有点远,也看不出面貌,但应该是个女的,因为她的头发很长,顺着枕头散在床边。
床头有个小柜子,放着一个盘子,里面有些深颜色的瓶子,旁边用白布盖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屋子里明显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猛然看到床上一动不动躺着个人,周源吃了一惊,但随即看到那床粉色被子正在随着她的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这才松了口气,这人是活的。
刚要走上前,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明拉住了他:“别过去,地上有很多血!”
这间屋里铺的是那种老式的木地板,也是暗红色的。周源顺着陆明的手指看过去,发现那老者所站的位置下确实有一片痕迹,虽然不太明显,但有很大的一片,在灯下反着光,看上去和周围地板的颜色有些区别。
老者听到陆明的话,回头淡然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大惊小怪什么。”
“那是血吗?”陆明追问道。
“是。”老者没有否认。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血?”周源有点紧张。来到这里的最直接原因,就是因为严毅的那个电话,他们亲眼见到周源的血液燃烧起来,才下决心来大巴镇。此刻见地上的这摊血痕,都敏感地防备起来,屋里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从痕迹判断,这些血的面积不小,虽然已经擦干了,但还是有不少渗入地板缝隙中,才留下这样的痕迹。
“你们三个人,还怕我一个孤老头?”严毅似乎冷笑了一下,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身把那个盖着白布的金属盘子掀开,他从盘子里拿起一根很粗的针筒,对周源说道:“周先生,请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