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蛇父 鬼策 3308 字 4个月前

石小川在入学前专门拜访了石校长,两个人谈了会儿之后,石校长又慢悠悠的在开学前的某天晚上,来到了石家,和石爸爸商量了一会儿之后,石爸爸同意了石小川在学校寄宿的事,石校长还告诉石爸爸,准备让石小川在校图书馆兼职,这样也能赚点生活费,也算学校的优惠之一。

石小川提着个袋子,里面放了几件换洗衣服,顺着柏油路往灵山镇中学走去。

他故意选在清晨出发,路上还弥漫着薄雾,空气湿润而清新,路边不远处就是低低矮矮的小山,时不时传来鸟儿的鸣叫声,一切都很美好。

小白懒洋洋地挂在石小川的手腕上,细细的身子绕了一个圈,从远处看,像一个白色的不规则的绳链,它的伤已经大好,前天蜕下了那身受伤的蛇皮,现在一身莹润洁白的蛇皮,一点也看不出前几天恹恹的样子。

原本石小川打算等它伤好了就放生,结果试了几次,它都爬了回来,最远的一次,石小川乘着公交车到了十几里地之外放生,想着这回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结果当天晚上他一觉醒来,就看到小白躺在书桌上做着月光浴,蛇信吞吐,看到他醒来,爬了过去,盘在石小川的枕头上,看起来是打算长期在这安营扎寨了。

石小川轻笑出声,其实他也舍不得送小白走,这十几天的相处,他早已经把小白看成一个不会说话的朋友,他和它唠叨着自己所有的心事,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怨愤。

他以为自己不久就要南下打工,身边带着一条蛇,容易引起骚动和惊慌,所以才打算把小白送走,但是现在情况变了,他既可以离开家,又不用出远门,当然可以带着小白在身边。

不远处的薄雾中出现一个轻飘飘的人影,石小川眼皮一跳,莫名觉得心惊肉跳起来。

石小川停在路边,手指摸着小白凉凉的细长身体,眼看着那飘忽的人影渐渐走近。

说真的,石小川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能把普通的白色休闲服穿得看起来这么鬼气森森。

这是个瘦弱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如同纸片儿一样的男人。

他走得很慢,好像有些精疲力尽的样子,白色的休闲服在他瘦削的身体上晃荡,在经过石小川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冷淡的扫了他一眼。

在他经过了之后,石小川才回过神,这个男人应该不是附近的人。

毕竟,只要看过他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他苍白病态却极其精致漂亮的脸。

这世上有个词叫冤家路窄,大概就是形容目前这情况的。

石小川暗暗叹了口气,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命运的爱好大概是恶作剧,一大早赶到学校来报道,就看到贴在墙上公告栏,红纸黑字的写着班级成员目录上赫然包括着镇上所有与自己关系不好的同龄,包括石辰和王沛。

这两人躺在医院大半个月,养得膘肥体壮,家里人心疼,补品炖品轮流着上,活生生把两孩子喂成了猪!

当然石小川是不会承认自己说得过火的,其实人家石辰还是体体面面的一个俊朗后生,凭着那张白生生的脸以及讨巧的嘴,深得附近大婶大妈的喜爱,逗得她们咯咯的笑。

可他再得大婶大妈的喜爱,石小川还是讨厌他,尤其讨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恨不得把他吃了的凶狠。

石小川就想不明白了,石辰为什么会这样讨厌他?

记忆里,自己并没有得罪过石辰,他从小就乖巧,敏感的知道自己不受待见,都是躲着镇上那些孩子的,别说一起玩了,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远远地看到了,他都是宁肯绕道走的。

他皱着秀气的眉头,与这几个人同班,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太可能会好过了,原本以为十里八乡的同龄人聚集在一起,镇上的打散到各个班级,那么遇到那些特别敌视他的人也就几率不大了,结果呢?人算不如天算。

那个路边遇到的苍白病态的少年就站在他男人就站在他身边,石小川觉得,光站在他身边,就感觉到从那削瘦的身体上透出的丝丝凉意。

石小川也没力气去管他什么事了,转身,就往后面的学生宿舍楼走去。

这个时候的宿舍管理员刚起床,他有些不清醒的看着眼前的新生,“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

“早点来没那么挤,今天不开学日,人多嘛。”石小川抿着嘴笑,解释说。

“那倒也是。你是哪个班的啊?我给你查查看你宿舍是多少。” 宿管是个年级快六十岁的老人,他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学号,名字,班级以及宿舍,手臂伸直把纸举远点,他在那张纸上来来回回找了一遍,“噢,在这儿,你住四楼,406。”

他翻开抽屉,在一大串钥匙中翻找,嘴里念念有词,“406,406,找到了,钥匙给你,押金十块,这钱,你毕业还钥匙的时候会退,签个字就可以了。”

石小川拿着薄薄的一片钥匙,上了四楼,打开406寝室的门,里面很是脏乱,灰尘就不用说了,地上还有些垃圾杂物,带着宿舍上一任使用者的痕迹。

他挑了靠窗的那个铺位,把东西先扔在桌子上,开始动手收拾起屋子,这干惯了的事效率就是高,不一会儿房间就收拾好了。

外面太阳已经高高挂起,虽不是盛夏,却余威仍在。

石小川擦了擦脸上的汗,直起腰,总算差不多了,把宿舍全部整理了一遍,顺便把边边角角都擦洗了一番,整个焕然一新,看起来倒有点迎接新生到来的感觉了。

其实石小川并不是那么勤快的人,但是谁叫人从小练出来了呢,何况他本身又有点洁癖,受不得脏乱,所以只好劳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