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心魔互锁 前移一线 (3)

问镜 减肥专家 12362 字 4个月前

算是有了发言权:“自辟天地时,由于最终要与贼老天媾和,但凡是掌握了这门神通,消耗的力量其实也不是太多,如果只是要建起亩许方圆,千尺高下,极端点儿说,一个步虚修士也绰绰有余。可反过来讲,像眼下这状况……消耗超额何止万万倍?”

“万万?”

柳观没有精确估计的兴趣:“你只要知道,消耗非常巨大就好,大到这一方虚空加上太阿魔含,加再加上在场的所有人都供养不起的程度!这样,就有意思了。”

不只是黑袍,所有听到柳观分析的修士,都逐一反应过来。

“本源之力的衍化层次和力量完全不匹配,就算有人供着也一样。那么这一系列反应,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确实,如果按照柳观的说法,就等于是说,拳头砸在小腹上,力量本没有那么大,但衣服的褶皱却是按照更惨痛的情况变化的。

这是造假啊,还是造假啊?

“看起来,这是借着东华虚空,搞出的一次推演,至少有一半,都是在模拟,而非真正发生。毕竟东华虚空的情况,与自然天地还是不太一样,为此,必须要所调整,这一点,黄泉贱婢必然在事前已经有了准备。孰真孰假,已经分不清了,既然如此,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如果是真的,你就要一直看下去吗?

更远一些,鬼厌也是侧目。对柳观这位大劫法宗师眼光、心智,他还是比较佩服的,至少那跳出天地法则,落脚到虚空本身的思路,让他耳目一新。

之前他也和黑袍一样,在天地法则体系上,倾注太多精力了,不免就局限了思路。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柳观最后一个结论,他却不愿苟同。

柳观虽是大劫法宗师,但余慈能够断定,这位在天地法则体系上的认识,并未能与自己比肩,也就是说,他还未能见出这一套体系的全貌,以及该体系在元始魔主本源之力影响下,产生的结构性变化。

可以见出,至少在法则层面,所有的一切都是绝对真实的,从头到尾,都有一个完整的变化链条,上面每一个环节都严丝合缝,并不存在虚拟的问题。

话又说回来,柳观的观察也没有问题。

作为具备自辟虚空神通的修士,余慈能够估算出,不与天地法则意志媾和的话,扭曲大片虚空所要承受的压力,柳观的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

可如此产生的矛盾,如果仅以“黄泉夫人的设计”为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鬼厌觉得,还有另一种解释。

以柳观的比喻来形容,本源之力衍化产生的变化,更多是作用在“衣服”上,而没有作用在“腹肌”上,原本紧密贴合的天地法则体系与东华虚空之间,出现了某种“脱钩”现象。

仅就目前来看,天地法则与现实世界根本,原来也是有距离的,并不是一个水乳交融,严格对应的关系。

这个距离本来非常微小,几不可察,但扭曲的境况,将距离放大了。不知道这是普遍之真理,还是东华虚空的特殊情况?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鬼厌知道,天地法则体系每一劫都会有所变动的,其变动的过程,也就是天地大劫生发的过程,将法则天地虚空分开看待,改变、重塑起来,不就是顺理成章了?

由此,他倒是想通了一些事,好比八景宫的紫极黄图之会,召集各方神主,号称是“砥柱中流,勘天定元,行天之法,匡定正朔”,细究起来,正是要借天地大劫之机,在天地法则体系上做文章。

虽说此会,更多还是八景宫自作多情,目标倒也明确。如果能趁机造就一个极度有利的新体系,使万事万物都按照这一体系来运转,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再由此推及其他,像是黑天佛母和罗刹鬼王的计划,还有黄泉夫人的谋算等等,都是在争夺这一份主动权吗?

鬼厌微笑起来,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很了不得的秘密呢!

笑容方是绽开,突又凝固,就在这一刹那,他和余慈本体之间的联系,陡然断绝。其实也不是断绝,而是信息输送过去,就像是投到了一道奔涌的大河中,转眼给带开了。虽说还不至于被冲断,可这么一个耽搁,等信息传到,却要耽搁多少时间?

更致命的是,这种长江大河般的冲击,冲击力极其强大,甚至还勾着两边神魂联系。由于种种原因,余慈那边巍然不动,失位的自然就变成了种在鬼厌脑宫深处,分化自余慈的核心念头。

鬼厌叫了一声不好,已是知道,定是余慈那边三方元气破碎,神魂受到压迫,引力作用到外放的念头之上。

只不过很奇怪的,念头的往来本是最为快捷之事,可不知为什么,目前这一个过程被拉得很长很长,至少是远远低于正常的反应极限,说是失位,其实也就是缓缓地晃动而已,这使得鬼厌得到了相地充裕的反应时间,做出了一系列的措施。

而最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鬼厌是做了很多,且相较于核心念头“抽离”的速度

,已经非常迅捷了,但所有的加固核心念头的力量和手段,无论如何都落不到实处,仿佛那一颗核心念头只是虚而不实的幻影,倒和“漩涡”边缘的留影,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不,其实不一样……

之前黑袍衣角之类的留影,更多是属于光线的变化,而如今核心念头与鬼厌密切关联,带来的感知,更为实在,又莫名地“持续”了这么长时间,让鬼厌渐渐看明白了:他与核心念头,看似无比接近,其实已经不在一个虚空之中。

造成这一切的,根源自然是本源之力的扭曲作用,可这里面除了虚空的扭曲屏蔽外,似乎还有时间的变化!

是的,如今核心念头所在“虚空”的时间流速,和他本人经历的时间流速,已经不一样了。

由于没有客观的参照物,也不知道是念头太快,身体太慢?还是反过来?但由于时间流速的差别,他与核心念头就像处在一条江水中的两支流速完全不同的水流中,并向而行,因为快慢不同,距离只会越拉越大。

“看”起来,核心念头还在脑宫之中,但实际上,两边的距离已经难以接近,而失去了核心念头的控制,甚至断绝了一切联系,鬼厌本体其实也就失去了立身的凭依。

这是致命的一刻。

此时此刻,本源之力扭曲的虚空区域再向外扩,所有人都向后退,但鬼厌没有,失去核心念头的控制,其继承自本体的反应虽然还在,却是整个地倾注到内部控制上,对外界的反应极其有限,所以慢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使他直接撞到了扭曲虚空的边界处,恐怖的力量作用下,在幽冥九藏秘术的炼化下,几近不死不坏的形神法体,此时却像是虚缈的烟雾聚合体,径直散开,且再也没有重聚的迹象。

死了吗?

鬼厌对外界的反应骤然停止,但古怪的是,身上所遭遇的一切,却是每一个细节都清晰留存,并反馈到脑宫中枢中来。形神的毁灭和思维的延续,同样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时间差,他的思绪和灵感也就是在时间流速的强烈对比中,迸发开来:上下四方谓之宇,古往今来谓之宙!

无怪乎古人先哲将其并称,相较于天地与法则若即若离的奇妙关系,“宇”与“宙”的联系盘结紧密得太多了——他隐约察觉到,这份感悟极有价值,对本体一定也有帮助,可惜,已经送不过去了……

便在思绪流动行将中止的刹那,突有剑光闪耀。

一道匹练似的剑光,自天外而来,直直切入鬼厌破灭的形神烟气之中。

鬼厌的思绪便中止在此刻。

暗哑的声音里,明若秋水的剑刃斜插进青石地面,没有半点儿摇晃,仿佛久远之前,就已经在那里。

剑上别无修饰,乌黑的剑柄与剑刃形成鲜明反差,周围修士的表情,都映在了剑刃之上,不管是怎样被光线扭曲,再落回到众修士眼中,都觉得心头莫名一寒,那面目神情,竟与心中所想依稀对应,似被剑意直指心绪所向,难有遮挡。

鬼神剑观之甚久,方低声道:

“持如墨而书妄念,刃如镜而着真意……无妄剑!”

是的,这正是叶缤的亲身配剑。

这些年来,叶缤正是持此剑,镇东海,伏四邻,震慑诸方强敌,保全半山岛基业,其战绩之辉煌,便是鬼神剑这般身在门阀,眼高于顶的,心中也暗自敬服。

而如今,抬头看虚空中那道还有所留存的飞剑轨迹,逆向眺望,那幽暗之中,横绝太空的森森剑意,似有若无,似实还虚,几具演化无限之能,偏又凛冽冰寒,纯粹直接,细想来,不正是半山蜃楼之神妙吗?

之前他们被困在万化魔域中,对整体形势不是太了解,好像闭上眼睛再睁开,已是天亮天黑转了好几圈了,故而也是到现在,才真正确认:原来,叶缤真的也在!可是……

“她在干什么!”

按照柳观的理论,无妄剑所至,正是虚空扭曲塌陷的边缘,也许下一瞬间,这一柄震压东海的神剑,就要陷到里面去,变成破铜烂铁!

剑之一物,对于剑修的重要性,无以伦比。世间有好空想之辈,常言所谓“不滞于物”、“无剑胜有剑”的,此理在领悟剑意时,确有用处,但在生死实战中,什么明悟、剑理,都比不过一口性命交关,与身心合一的宝剑。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正是至理。

“无妄剑离手,叶缤拿什么去抵挡雷劫魔劫?又怎么和太阿魔含抗衡?”

也在此时,柳观眼中幽光闪烁,又发高论:“很多时候,剑修的眼光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什么?”黑袍在问出声的同时,也已经察觉到,随着无妄剑落地,某些天地法则似乎给切断了。

不,也不对,虽说对天地法则的感知,还只是处在初级阶段,不是那么明晰,但黑袍还是能够断言,天地法则斩破的感觉不是这样的。

他也与不止一个长生剑修交过手,每当某个法则被斩破时,其所牵引的天地元气的迸发、散溢,是从有序到无序的激烈变动

,令人印象深刻,可问题是,天外飞来的无妄剑,并非如此。

随着剑刃入地,没有元气的迸发和散溢,就算是在强烈扭曲的虚空环境下,不那么明显吧,然而相应的,严重失序的情况也没有发生,黑袍所能够观察到的一切法则,都维持原状——只不过,维持的是被本源之力牵引扭曲的模样而已。

可另一方面,流转于其上的天地元气,却变得断断续续,包括太阿魔含传输的那些,好像哪一个环节被阻塞或是直接切断了,这张网失去了韧性和束缚力,但损伤却不在大网本身的任何一个部分。

虚缈、矛盾和复杂的情况险些让黑袍的脑力不堪重负,还好这个时候,柳观低声说话,也是用不怎么确定的语气:“支点断了?”

支点?天地法则体系的支点吗?

黑袍呻吟一声,彻底明白眼下的情况,超出了他理解的极限,类比很容易,但将比喻的道理还原到真实的体悟和感知中来,还是一个大工程,且容不得半点儿虚假。

他明智地放弃了对里面道理的追索,只是观察现象。

虽说外界的输送出了问题,但虚空的扭曲还在进行,其内部应该已经超越了某个极限,可以自行运转,但那范围,却是再也没有扩张的可能,就止步在无妄剑切入点之前。

使得无妄剑,还有鬼厌身躯崩散的那一瞬的情形,长久地留刻在人们眼中。

神乎其技!

“她怎么做到的?”

柳观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

下一刻,太阿魔含的咆哮声,碾过东华虚空:“叶缤!你好胆!”

回答他的,是叶缤一贯的沉默。

咆哮仍在继续,却不再是常人理解的范围,纯粹是神魂层面的冲击,夹杂着愤怒极端的情绪,稍微接触,都要给撼动魂魄,以至于神销魂灭。

这边柳观倒是能从中解析一二,找一些关键词句:“坏我……证道机缘?”

本源之力的衍化,果然是对太阿魔含有大用途,其输送燃料的同时,也是一个验证感悟的过程,但这一切都被叶缤用诡异的手段中止了,无怪乎太阿魔含气怒如狂,换了任何一位过去,都会是同样的反应。

柳观解析出来的,仅仅是关键句,充斥在东华虚空中的,更多的还是暴乱的极端情绪,那就等于是太阿魔含的怒骂了,真如狂风暴雨一般,无休无止。

大约是不喜欢聒噪吧,叶缤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首度开口:“证你何如证我?”

嗓音清亮悠远,丝毫没有因为长时间处于天劫轰击之下,而有任何吃力疲惫的感觉。

天上天下,宫内宫外,一时都是哑然。

叶缤所言固然是真理,然而剑修真人证劫法,又是叶缤这样天纵之才,水到渠成之事,也能与太阿魔含所遇之机缘相提并论么?

柳观自觉,换他上去,怕也是要三尸暴跳的,太阿魔含也正是如此,顷刻间掀起的情绪风暴,虽是受到本源之力对法则体系的影响,有些扭曲失准,也更为恐怖。

叶缤所立之处,颜色墨染,又有魔火妖焰,横斥四方,卷缠如蛇,几化实质,每一条魔蛇都狰狞凶怖,正是太阿魔含极端情绪的外化。短时间,这些魔蛇,都是具备了劫法宗师的修为,更天然形成魔域,要将叶缤彻底炼化。

理所当然的,一切天魔法门,都不会简单地施以外部压力,而是要从内部攻破,当太阿魔含不顾一切地将魔域催至极处,由于境界上的差异,叶缤身心之中,一切虚弱处,也就映现出来。

喧嚣的魔意攻伐陡然一顿,片刻之后,太阿魔含的声音响起来,有些意外,更多的还是忍俊不住的荒唐喜意:“元神血咒?你立下咒誓,也敢妄为……真是自寻死路!”

太阿魔含的声音扫过,九真仙宫之内,众修士都是面面相觑,虽不知道咒誓的具体内容,想也与她所作所为有所忤逆。

鬼神剑呲牙咧嘴:“叶缤怎地如此不智?”

那边柳观也呸了一声:“定与黄泉贱婢脱不开干系!”

追着他们的话尾,太阿魔含纵声狂笑,谁都知道,元神血咒对修士而言,是心灵层面的绝大破绽,以太阿魔含的末法主修为,可说有百般千种手段,能够利用起来,这已不是授人以柄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引颈受戮!

此时此刻,再看塌陷虚空边缘的无妄剑,也由不得众修士不多想一层:叶缤要做什么?又或是她和陷到里面去的九烟有什么说不开的关系?

这些疑惑,注定难以得到解答了,太阿魔含已将天劫之下,魔火蛇形催化到极致,使魔域最终成就,万千魔蛇大小不等,动静不一,唯有那狰狞横暴的魔意,如出一辙,便是相隔千百里,也有烦躁厌憎之意,由心而发,难以自抑。

胜慧行者低颂一声佛号,自施无上智慧法,按住袖中蠢蠢欲动的无相天魔:“诸位当心,此为烦恼魔域!”

他提醒得正当时,像太阿魔含这等末法主大能,一应染化法门开启,莫不是千万里生灵沉沦,尽化入魔域之中。他们这些旁观

者,一个也逃不过去,都要被摄取负面情绪,充为燃料,或化生魔种,再作用到主要目标之上。

不知不觉间,就有贪欲瞋恚愚痴之惑,在心中消长,自家精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散失,更招来魔头,随心潜入,就算众修士都有真人境界,心境修为了得,但诸惑起灭,随消随长,十分麻烦,也是受到太阿魔含全面的境界压制之故。

因太阿魔含契入自家情绪,故而魔域是以嗔念发动,使人生愤恨、恼怒之心,黑袍修炼成了“焚心真意”,倒是有些抗力,饶是如此,也觉得心湖翻动,波澜暗生,不自觉就被截了一些精气出去,一时心下惊骇,也不知处在魔域正中的叶缤,又是怎样一个状态。

看远方魔蛇交缠,簌簌而动,倒有数只,体形暴涨,分明是吞得情绪养料,蕴得烦恼,难道说……

正揣测之际,东华虚空中,太阿魔含的狂笑声倒是消敛下去,但相应的魔吟咒念之声,便如蚊蝇,嗡嗡入耳,啮咬心神。

黑袍的脸色变了。

这嗡嗡咒音,听在他和柳观这些魔门修士耳中,简直就是一篇蝇头小楷,铺陈开来,其中罗列的,均是魔域影响范围内,众修士心底匿藏的不情、不愿、不为之念,几等于是将人心之中,最隐秘之事活生生剥开,使之光赤无遮,大白天下。

探秘窥私之心,人皆有之,在他们这个层次境界,更知人心者胜,疑人心者败,又有谁不想窥得他们道基根本,以为参照?

太阿魔含正以其无上魔功,强行轰开了各人的心防壁垒,虽大都浅薄,却也有憾魂动魄之效。黑袍、柳观因为是魔门中人,最先得利,但也是最先入瓮,有他二人垫上,便如立坝蓄水,决而成灾。

祁白衣等人也先后发觉不对,可那时候,诸修士心神已是四壁通透,八面来风,在蚊蝇魔咒的作用下,多有隐蔽心念流出者。

能留到现在的修士,心境修养都是在水准之上的,可世上从来都是自度者易,度人者难。自家心境看似深潭一口,一旦与他人接接触,比对交汇,多有差异以及料断有误处,便是波澜涌起,丛生烦恼。

虚空中一时间贪嗔痴三毒流布,虽不至于让众修士反目成仇,但收拾心情、调理情绪,都十分耗力,其中也不知被太阿魔含拿了多少去用。如果太阿魔含的目标不是叶缤,而是九真仙宫中人,这一下子就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尤其让人汗颜的是,到这种程度,叶缤那里流出的心念反而最少,其冷冽森寒、虚缈难测,也是表里如一,论心境修为,竟似还远在几个劫法宗师之上。以至于“烦恼魔域”看不出有什么进度。

黑袍心中也由流过恶意的念头:“奶奶的不是在罗刹那边千锤百炼了吧!”

下一瞬他就恨不能自砸脑袋,因为这信息,还有一些衍生出来的图景,转眼就遭咒音卷去,流布开来,简直就是在东华虚空大声嚷嚷,惟恐他人不知。

就算黑袍一贯凶横,也给惊得脸青唇白,但凡这里面有一点儿东西流出去,便是今日逃过一劫,回头也是把罗刹鬼王和叶缤得罪得狠了,哪还有好日子过?

也在此时,身边柳观闷哼一声,黑袍本能以为这是柳观对他表示不满,但紧接着就发现,完全是想岔了。

“这是什么东西?”

柳观的心态比黑袍强出一截,很有些“既来之则安之”的意味儿,除了收拢自家心神外,偶尔也主动撷取某些信息,便如此刻。

黑袍也触及了那份心念。

但最先感受到的,是一种节奏上的错乱感,心念本身蕴藏着大量的信息,可这些信息几乎全挤在一个点上,没有流动、没有运转、没有秩序,相应的,让人根本无法理解,偏又能感觉到,其实自己是在“阅读”,但那速度,简直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