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他生病了,辛辛苦苦熬了两个时辰的汤,期间半点不敢松懈,可那汤太烫,我端不住,有些撒进我胸口,烫出血泡来,只得了他一句活该。”
“还有一次,他与人赌箭,平时那些忠心耿耿的下人关键时刻没一个人敢站出来做他的人靶子,只有我,可你知道他怎么对我吗?”
听众沉默了片刻后问,“怎么对你的?”
“他故意射偏,看我受伤,叫人笑话我。”何晓语气悲凉。
“还有呢?”听众坐在他旁边,安静的听着。
“他也跟其他人一样,看不起我,纵容下人欺负我。”
听众点点头,“虽然你这么说,可我为什么觉得你这么幸福。”
“幸福?”何晓蹙眉,“何来幸福一说?”
“先别急。”听众站起来,“听我讲讲另一个人。”
在说何晓的哥哥,他居然讲起了另一个人,可他仿佛没觉得不妥似的,徐徐道来。
“我那个朋友嘴硬心软,一边说自己是个坏人,一边又怕自己做坏事,在自己的佩剑上刻了一个‘善’字。”
那个‘善’很小,刻的也不深,又在剑柄的下面,平时完全挡住看不见,只有细细抚摸才能摸出来。
“他这人真的很别扭,连杀个坏人都纠纠结结,只因为坏人的女儿是个好人,不想让好人没有父亲。”听众继续道,“他还有个小厮,很小开始就跟着他,那时候他也小,因为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主母不叫小厮跟着他,怕小厮说错话,连累他。”
“我那个朋友为了保护小厮,一直没有同意收了他。”
安语嫣怕元宝连累何钰,何钰却怕自己连累元宝。
像他这样的人,犯了错一般人不敢找他的麻烦,但是为了给个教训,会拿他身边的人下手。
这就是为什么皇子们和世子们需要伴读的原因,伴读说的好听点是陪读的,说的难听点就是代替挨打的。
谁若是有个歹心,直接将其害死何钰也不敢说什么,人家身份地位比他高。
况且安语嫣说的也不错,元宝太小了,容易犯错,连累何钰倒是不会,但是他自己会死。
一些平常的话当着其他人的面可以说,但是在那些权贵眼里,稍微一句不中听的便是拖下去掌嘴,打板子都是平常事。
伴君如伴虎,跟一群掌握你生死的人交流相处,同样如伴虎。
“换位思考一下,嫡出与庶出,可不就是少爷与小厮之间的关系。”
嫡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妾是门不当户不对的那种,简而言之,就是配不上男方,地位极低,妾尚且如此,更何况她的儿子。
嫡出和庶出天差地别,尤其是何晓的娘,市井小民,长的也只是小家碧玉,根本没资格进何府。
何文斐毕竟是丞相,即便是个妾也该是有身份,有地位,再不济有钱的那种,何晓的娘什么都没有。
按照别人的说法,能被抬进何府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进了何府,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连下人都敢欺负他们,更何况其他稍稍有些地位的人。
“他在变相的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