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天顾蓦就已经来过了,只不过是在沈宴卿与陆禹琛都已经熟睡的夜晚。
静悄悄的走廊,昏暗的光线,病房内微弱的呼吸声,规律,却很浅很淡。
顾蓦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沈宴卿的病房门外,双手插兜,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窗,双眼几分忧悒几分复杂的盯着沈宴卿安静的躺在蓝白相间的病床上,胸口缓慢的起伏着。而陆禹琛则十分理所当然的就趴在她的病床边,看似睡熟了,却又好像很不安稳似得,紧紧的攥着沈宴卿的手……这一幕,不禁另顾蓦觉得非常的刺眼。
那个位置明明应该是属于他的……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莫名的,双掌忍不住紧紧攥拳,顾蓦几乎一整个晚上就那样仿佛从地狱里出来的森然饿鬼一样,就站在沈宴卿的病房门外,跟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连表情也好似凝固了一般。
这是他跟李颀争辩了之后的第一个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也摸不清楚原因,完全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考虑着什么。当顾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就已经站在了沈宴卿的病房门外,眼神淡漠,一瞬不瞬的看着里面的情况,没进去,却也并不打算离开。
顾蓦只想这样静静的看一会儿沈宴卿,很想抬脚走进去近距离的观察她,接近她,做她唯一的依靠。甚至再次用手指满,已然回复了往常的精神状态。似乎是昨晚已经充分的休息过了,但那双深邃晦暗的眼底一丝清灰色痕迹却完全出卖了他极力想掩藏的表象。
——
顾蓦眼底隐隐有一团清灰色,往日那张永远在人前冷淡漠然到无懈可击的俊颜上此时此刻只要细细的观察一番,就会很容易发现其上有几缕不同于以往又十分隐晦暗淡的疲惫与煎熬。
这些都十足证明了这男人根本就是一夜未眠。现在却愣是充壮士,让自己看上去很好,精神力不错到逞强自毁的程度……
仿佛这一刻的心悴与愧疚俨然已经与他一开始就决定好要彻底的背负李颀这黑锅的行为有点本末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