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做的,所有涉事人员都已经控制起来了,你不用担心。张建军提出想见你一面,你看?”
“见一面吧。”
隔着玻璃,张建军一看见霍北川就激动起来,他的声带是被赵钦破坏的,进来这么久不敢说,赵钦拿捏着他的家里人,他害怕他们会受到伤害。
可每次夜里躺在冷冰冰的床边上,张建军总是能想起温和的霍总,他对每一位员工都和颜悦色,哪怕他过失害死了一位老人,霍总还是给他请辩护律师,没让重判。
他对不起霍总,对不起霍总的信任。
出狱后那些钱他一分都没有花,那是沾着人血的钱,不敢花。他有案底,找不到工作,也没有地方肯收留他,只能偷点东西维持生计。
这么多年,良心不安,现在终于是解脱了。
张建军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呜呜呜地哭着,比划着对不起的手势。
他合谋害死了三个人,三个活生生的人。
砰砰砰的声音,霍北川内心没有一丝波澜,杀人凶手的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他只觉得卑劣,不过是凶手减少负罪感的方法罢了。
“霍北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只要求重判。”
霍北川从警局出来,浑身发凉,拖着沉重的步子去了趟他爸妈的墓地。
照片上是他们最美的样子,霍北川拿丝帕把照片擦干净,跪下嗑了三个头。
“爸,妈,杀害你们的凶手找到了,还没有开庭审理,但我相信,法律会审判他们。”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谈恋爱了,他叫陆丛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再孑然一身了,最不可思议的是,陆丛舟怀孕了,我们要有小宝宝了。”
“你们放心吧,我过得很好,我有很爱很爱我的人,一切都好起来了。”
霍北川在墓地坐了好久,给霍砚山打了电话,告诉他所有的调查结果。
霍砚山在电话里泣不成声,他可怜的儿子儿媳,这么多年可算是能安息了。
他被困在那个暴雨夜好久好久,在凌冽的初冬终于解脱。
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
霍北川手机响了好久,是陆丛舟的专属铃声,白茫茫一片的眼前才重新看见。
“哥哥,你还在警局吗?”
“没有,我出来了,马上就回去。”
“好呢,你路上慢点。”
霍北川看了眼日历,那天的节气是大雪,是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
“嗯,尺寸就是我说的那样,这次没问题了,不用送,我去取。”
霍北川压低声音,时刻注意着床上的陆丛舟,见陆丛舟翻了个身,他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霍北川。”
“在呢。”
陆丛舟顶着鸡窝头坐起来,他眯着眼睛看朝霍北川招了招手。
“哥哥,你猜我梦到什么了。”
陆丛舟笑盈盈道,肯定是梦到了很好很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