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写完了圣旨,郦黎突然发现桌上的御玺不见了,他下意识扭头问道:“我章呢?”
柳条指了指那边的桌案,孙恕愣了一下,又赶紧跑过去,把御玺双手捧来递给郦黎。
正准备退回原位,孙恕突然听到陛下嘟囔:“真是,用完了也不知道放回原位……”
孙恕紧抿着唇,一颗老心肝都在颤抖:
陛下,您帐子里这位,该不会也是位“倾国倾城”的祸水吧!?
第069章 第 69 章
孙恕拿着圣旨, 有惊无险地出了宫。
其实郦黎今晚也没多为难他,但孙恕无意间听到的自言自语,倒是真把他惊着了, 回去后半宿没睡着, 早晨起来还顶着俩大黑眼圈。
“哎, 听说了没?”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什么人不可貌相!我早说过, 他是个狼子野心之辈……”
孙恕哈欠连天地听着同僚们讨论, 越听越迷糊, 强打着精神在上朝路上抓了一个人:“他们在说什么?”
“哎呦, 孙大人!”
陆舫一看他这模样,不禁大惊小怪地问道:“孙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昨晚府上闹耗子了,怎的眼睛都肿了?”
孙恕右眼一跳:怎么偏偏找的是这货!
但人是他抓的,陆舫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无奈孙恕只得好声好气回答:“没有,陆大人说笑了。昨夜陛下召我入宫, 回去时天色已晚, 又想着陛下的吩咐,就没怎么休息好。”
顿了顿, 孙恕又故意问道:“陆大人确定吗, 这件事要交给兵部?这可是事关国家命脉的大事, 万一要是出了纰漏, 工部肯定也是要担责的。”
他仔细打量着陆舫脸上的表情,因为孙恕昨天回去想了一晚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故而才会用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来试探陆舫,看对方到底对中央武库的事情知不知情。
陆舫眨了眨眼睛, 笑道:“舫怎么想不重要,全看陛下的意思。舫,孙大人以为呢?”
他不动声色地把这个问题又抛给了孙恕。
孙恕看了他一眼,缓慢点了一下头。
两人不再说话,沉默着朝前走去,陆舫表面淡定,实则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当然,最重要的,肯定还是用这事儿找陛下求求情,最好网开一面。
他都快一个月没听姑娘们唱《长恨歌》了!
因为碰上了陆舫这个霉星,孙恕直到上朝前,也未曾得知同僚们在讨论什么。
本来身为兵部尚书,他合该是朝堂里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可惜外有霍琮封锁军情,内有锦衣卫严防死守,兵部又刚重组不久,他手下真正能用的亲信也不多,基本都被他派去……总之,关于这事儿,孙恕还真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也正因此,当他在朝堂上听到何兑站出来,震声说霍琮身为徐州牧竟敢攻打兖州、犯上作乱天地不容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陛下待他恩重如山,从一介白身,一朝平步青云任州牧官职,此等贼人却不知感恩,反倒做出此等逆天无道的狂妄之举!”
何兑站在朝堂之上,唾沫星子乱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狼心狗肺,与畜生何异!活该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何兑!”
郦黎气得拍案而起。
何兑梗着脖子,瞪大眼睛回瞪:“怎么,陛下有话要说?”
郦黎攥紧拳头,挤出一抹笑容:“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老人家气性太大了不好,伤身。”
他赶紧挥挥手,让安竹把降压药给何大人灌下去。
最好能让这位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