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护法踌躇许久,还是忍不住讷讷问道,“如果不见的话,这不是抗旨不尊吗,教主?欺君可是死罪……”
“欺君?”
帷幕后的人突然冷笑一声,突然直起身坐正,怒不可遏道:“你以为他们欺的少了?这旨意从拟好到盖章,哪样不是那帮大臣逼着他做的?”
“欺君,我看真正欺君该千刀万剐的,是你们这些中原人!”
护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而那名为教主捶腿的侍女,就像没听到方才教主怒极之下吐露的心声似的,等男人躺会榻上后,依旧一心一意地侍奉着他。
“把那阉人赶回去,但别要了他的性命。”乌斯咕哝了一声,“毕竟是他的人……”
但那护法刚起身走到一半,又被他叫住了。
“至于你,”乌斯哗地掀开帷幕,冲瑟瑟发抖的护法轻柔一笑,“来。”
堂室内香气愈发浓郁。
护法踉跄着走到他身前,像是一具木偶,明明脸上尽是恐惧和不情愿的神色,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跪在了乌斯的面前,俯下身,亲吻他脚尖前的地面。
然后他抬起头,双目圆睁,两行浊泪划过脸颊,用发抖的双手,接过了一枚黑色的药丸。
“黄龙在上,谢教主……赐仙丹……”
护法摇晃着身体,颤抖着谢恩。
“好孩子,”乌斯抓着他的头发,眼神一片冰冷,却用带着笑意的语调在他耳畔低声道,“愿长生天保佑你的灵魂安息。”
“去吧。”
第056章 第 56 章
“说身体抱恙, 无法来京面圣?”
郦黎低头把玩着手中用金子做成的羊雕塑,阳光照在纯金的雕塑表面,溢彩生辉, 连羊毛的波浪纹路都清晰可辨。
无论是雕工还是金子本身的价值, 这尊金羊都已经达到了国宝的级别, 价值连城, 不可估量。
然而收到此等重礼的郦黎, 脸上却看不出太多情绪。
半晌, 他冷笑一声, 把金羊重重放回桌案上,反问面前一脸不服气的黄龙教使者:“他难不成以为,用这个就能收买朕了吧?”
“陛下……”
那使者还欲辩驳,被郦黎毫不犹豫地打断:
“你们教主可知道,这叫——抗、旨、不、尊?”
黄龙教使者被郦黎逼问出了一头汗,但这位显然被洗脑得不轻,不仅没有害怕, 还飞快地和郦黎对视了一眼。
过了几秒钟, 他不太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陛下,这、这里还有我们教主, 给您写的信。”
安竹瞥了一眼郦黎的神色, 上前接过信, 仔细检查一番, 这才转交给了郦黎。
郦黎心道我倒要看看,那位教主还能说出什么花言巧语来。
他随意展开信,结果才扫到第一行, 身子立马就坐直了,目光凝重地看完全部内容后, 郦黎呆坐在椅子上,许久才艰难出声:“你们教主,今年贵庚啊?”
黄龙教使者自豪道:“教主今年已一百有四,仍童颜黑发,头脑清楚,当地人都称他为活神仙。”
郦黎:“……那你们见过他长什么样吗?”
“小的并未见过仙人容貌,”那使者表情憧憬,一谈起黄龙教教主,他的脸颊仿佛瞬间溢满了灿烂红光,“但教主身边的护法护法大人都是得过教主点化的,脱离了凡人的肉体凡胎,不仅不惧怕疼痛,就连刀床火路也敢走!”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