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旧没有放弃想把池惊澜抱起来转圈圈这件事,想继续把人往上拔的时候, 他察觉到池惊澜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摆。
……他好可爱!
凌榆瞬间福至心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开开心心地把自己的脑袋搁到了池惊澜的肩膀上。
把他往上抱的力没有了,肩膀却又忽地一沉,池惊澜有些无奈地开口:“凌榆,可以松开了。”
二傻子乐颠颠地回答:“不要,你抱着好凉快,好舒服。”
“而且你好累了,休息一下吧,我抱你回休息室!”
青年的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池惊澜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
他不太自在地微微侧了侧头,心想,怎么可能现在休息呢?
然而也不知是青年的怀抱太沉稳,还是他身上的温度太温暖,又或许二者都有,池惊澜莫名其妙地放下了所有防备,比赛后的疲惫汹涌袭来,连还在隐隐作痛的膝盖都阻止不了困意的冲击。
他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却在下一秒失去了意识。
凌榆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好像一下子没了支撑要软倒下去,吓了一跳连忙再次收了收手臂把人稳在了他的怀中。
难道又晕倒了?
他连忙低头看去,看到了少年一点一点的头,还有他因为刚才的哈切微微湿润的眼角,感受到少年绵长平稳的呼吸,凌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失笑。
居然站着就……睡着了?
“诶呀凌哥你还要抱多久嘛,让我也抱抱让我也抱抱!”朱承业早就在出口处等着了,没想到居然被凌榆抢先了一步,在旁边急得上蹿下跳。
凌榆:不给抱!
他把池惊澜又往怀里揽了揽,腾出一只手竖到唇前,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陈志国也发现了不对劲,制裁了朱承业,然后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好像累到秒睡了。”凌榆指了指怀里的池惊澜,同样轻声回答。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池惊澜抱了起来,这次池惊澜在睡梦中自然不会再抵抗他,凌榆这才发现他居然这么轻,轻到就像一片随时要飘向远方的羽毛。
“回休息室?”凌榆问陈志国。
陈志国皱了皱眉,拍板:“回。”
“但颁奖仪式不是二十分钟后开始?”朱承业也压低了声音问。
和国内当时三省联赛池惊澜昏迷那次不一样,这次的比赛到颁奖典礼是一条龙服务时间赶得很。
“那就等时间到了再叫醒他,让他睡会。”
于是凌榆抱着池惊澜,另外两人在两侧护着他,一行人大步流星地赶回了休息室。
刚走出出口时还有记者朝他们拍照,凌榆皱着眉加快了速度,怀中抱着个人却依然稳稳当当没让池惊澜感受到一点颠簸,硬生生地把三分钟的路压缩了一倍。
他把池惊澜平稳地放到了休息室中的小榻上,少年在他的保护下全程没有被惊扰到,睡得恬静又安稳。
凌榆轻轻挪过来一张椅子在少年身旁坐下,看着他的睡颜,仿佛感觉自己回到了半年前。
池惊澜睡着的时候他身上那份平常总是带着的清冷和疏远就完全察觉不到了,配上他总是苍白的脸色,真的很像一个易碎的精致瓷娃娃。
初见的时候凌榆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可后来他就知道完全不是这样。
清醒时的池惊澜永远坚定又强大,似乎也只有在睡梦时才会暴露出一丝脆弱,凌榆很庆幸他大多时候都能在场。
这个瓷娃娃就算从十八层高楼摔下来也碎不了,可正因如此,在他偶尔暴露出脆弱的时候,才更加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