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椹很快猜到他为何问金雕,不由轻挪身体,向他靠近几分,认真看着他道:“无妨,我养了不止一只金雕,还有三只留在并州。等回去后挑一只送给殿下,这样殿下想给我写信,就可随时让金雕送来。”
李禅秀耳朵微红,下意识别开眼睛。他才不是这个意思,他……好吧,他就是这个意思,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很快又转回头,漂亮瞳仁中带了分期待:“有头顶带白羽毛的雕吗?”
梦中裴椹送他的那只金雕,就是头顶有一撮白羽毛的雌雕,甚是漂亮,据说名字叫白首。他和裴椹往来书信,都是此雕帮送。
既然裴椹在并州还有几只金雕,想必这只就是其中之一。大概是梦中养出感情了,若裴椹真送的话,他还想要这只。
然而裴椹听了,却皱眉,语气有些遗憾:“没有。”
李禅秀:“啊?”
见他神情肉眼可见地失落,裴椹抿唇,忽然想起之前李禅秀给他画的那副画中,小黑就被画成了头顶有一撮白羽的金雕。
莫非殿下更喜欢头顶有白羽的雕?
“若殿下喜欢有白羽的,我日后看能不能捉一只来。”想到这,他很快保证。
李禅秀“呃”一声,忙说:“不,还是不用了,只要是能送信的就行。”
说完心中却纳闷,怎会没有?明明梦中就有,莫非是此时裴椹还没得到这样一只金雕?
两人在草场一直待到天色将晚才回。
翌日,李禅秀一早便踏上回长安的行程,裴椹骑马相送十余里。
因有伊浔等人在场,两人没说太多离别话语,只目光轻轻对视,掩藏下情意。
李禅秀离开后,裴椹将防线交给雍州的张伯谦和守在秦州的周恺后,便率军拔营,返回并州。
司州的朱友君得到消息,一方面紧急调回此前派去攻打长安的军队,另一方面借老皇帝名义下旨,称李乃叛臣逆贼,不忠不孝,早年被圈禁时就该当被废,朕一时仁善,顾及血脉亲情,于心不忍,没想到他竟毫不念情,不悔思己过,反行叛逆之举,窃据长安,凡天下有识之士,应当共诛之。
接着又以老皇帝名义,命各路兵马共同讨伐李。
李禅秀到雍州与魏太傅会合后,才一起又赶往长安。还在回去的路上,他就听闻朱友君用老皇帝名义发出的这两道旨意,不由拧眉。
尤其看到旨意中那些诬蔑斥责李的话,他心中更是忍生出一股气愤,又替父亲担忧。
一行人立刻加快行程,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这天清晨抵达长安。
李禅秀下了马,又从后方马车中扶出魏太傅。师徒俩一刻没停歇,急匆匆先进宫见李。
李禅秀回来的路上满是担心,进了宫后,却见李神情如常,正与众人议事。
他一路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微微松一口气。
李似是看出他担心,很快结束议事,与他和魏太傅一起到花园散步,闲谈。
“不必替为父担心,你阿爹还没这么脆弱。”李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儿子。
随后三人一道去凉亭坐下,李问了些李禅秀此行的见闻、情况。
聊完之后,终于说到司州之事。
李禅秀忙建议:“父亲,我们应写一份讨贼檄文,昭告天下。”骂回去!
李沉吟点头,道:“此事恐需麻烦太傅。”
魏太傅一捋须,笑呵呵道:“殿下之命,莫敢不从。”
魏太傅身份不一般,由他来写这篇檄文,必然影响广泛。
李禅秀见他答应,心中高兴,忙让人拿来纸笔,又亲自帮忙研墨。
魏太傅也不客气,提笔蘸墨,沉吟片刻,便一番挥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