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想起自己多此一问,九哥儿不在,家里连个能端水的人都没有,上哪里喝药去。
她赶紧把秦夏推进屋,不理会跟在身后嘎嘎乱叫的大鹅。
秦夏这病还真不作假,虞九阙一走,他连续好几天都打不起精神。
昨晚睡觉只觉得骨头缝里泛酸,嗓子也疼,早上一看,果然在发热。
他在胡同里喊了个小子往食肆跑腿,知会一声,却也懒得喝药,想着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方蓉给他把水放在床头手边,在屋里打量一圈。
也真是奇了,这屋里东西没见少,唯独少了一个人,给人的感觉便不一样了。
“你老实躺着,我去给你喊郎中。”
方蓉是就近请的郎中,来了以后一把脉,二看舌头,说是郁气攻心。
“你们这些年轻后生,遇事想开些,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就会发现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老郎中比徐老郎中年纪还大,说起这话属实让人没法反驳。
他给秦夏开了药方,说一会儿抓完了药让医馆里的药童送来。
方蓉把人送走,回来见秦夏靠在床头不说话。
她往床边一坐,抬眼问:“是不是后悔了?你那日但凡少说两句气话,九哥儿现在还在家呢。”
秦夏偏过头去,一副打定主意要逃避的样子。
人还病着,方蓉还能说什么,只得出了里屋,打算去后院帮忙照料下菜地和鸡窝。
过了快半个时辰,药童把药送来了,方蓉自己掏银钱结了账,拎着去灶房煎上。
药味顺着窗户缝钻进屋里,秦夏想到虞九阙暗伤还没好的那阵子,自己也成日给他煎药。
他仰面看着房梁,心道也不知这会儿他们一行走到何处了。
齐南县距离盛京千里之遥,快马加鞭也要走个几日。
况且听虞九阙的意思,他们还要在中途停留,八成还有别的差事。
这个趁夜离开的说法是他俩合伙想的,不闹一场,没法解释接下来数月虞九阙的缺席。
这是虞九阙的私心,他想留着“阿九”的这层身份。
他是秦夏的夫郎,也是秦记食肆的小掌柜。
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秦夏病了两日,方蓉就和柳豆子白天夜里轮换着照顾了他两日。
等人痊愈了回食肆,方蓉在家里对柳豆子耳提面命。
“你瞧着了,以后你成了亲,哪天把夫郎气得回了娘家,就像你小夏哥这样,家里头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早晚悔青了肠子!”
柳豆子很想说,他觉得无论是秦夏还是九哥儿都不是这样的人,可事情的的确确发生了。
同时遗憾到,也不知冬日时他嫂夫郎能不能回来,吃自己和孟哥儿的喜酒了。
秦夏重回食肆,刮干净胡茬,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大的差别。
过了流言最烈的几天,食肆的生意又恢复到了从前。
他一来,那些只吃他做的菜的老客也闻风而至,一整日忙下来,让他空不出时间想东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