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把纸藏在这口箱子里,是因为还放着他的贴身小衣。
虽说他们是两口子,这些私密的衣物进了箱子,秦夏就不会再碰,当心给他弄脏了。
那么是什么时候……
他很快悟出了答案。
是昨天。
昨日自己突然失踪,秦夏又早就对自己的身世有所猜测,想必是病急乱投医时,想看看是否能寻到什么线索。
手中的纸简直烫手。
取出来本就是为了销毁,现下得知他苦心隐瞒的对象已经看过,好似也没了这样做的必要。
喉咙阵阵发堵,胸口里好似塞了个千斤坠,把虞九阙拽去冰凉的谷底。
他就这么呆坐在原地许久,回过神来时,纸张已经在手里团得皱皱巴巴,天色暗了下去,像是又过了半个时辰。
虞九阙直起腰,只觉得后腰酸痛得厉害,腿也有点麻,他敷衍地捏了捏,捶了捶,拖着身子回了床头。
那只白猫还在妆台上睡着,虞九阙在它身边空出的台面上将纸压平整,放进抽屉,然后掀开被子,再次躺下。
他调整着情绪,也算着时辰。
待到可以确保来家里做客的方蓉与柳豆子看不出端倪后,方披衣起床,同时也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相公,晚上做什么?我和你一起。”
秦夏正打算燎去猪蹄上的猪毛,闻声转身,发现是虞九阙醒了。
他赶紧一把将猪蹄扔回盆里,在还没来得及用的清水里洗了把手。
“你何时醒的,怎么没叫我?”
他往门外看了一眼,“是不是叫了,但我没听见?”
“我多大的人了,起个床还要叫你不成?我睡够了,一睁眼屋子里都暗了,便起了床。”
小哥儿语调轻松,但有些事注定瞒不过枕边人。
秦夏一眼扫过虞九阙的眉眼,就知道眼前人压根没睡,眼底的疲倦藏都藏不住。
秦夏看破不说破。
他们是搭伙过日子的夫夫,互相的“欺瞒”,都只是为了维护生活的平静。
不是不在乎,相反,其实是太在乎了。
“那你去洗把脸,我做了个新鲜吃食,你一会儿来尝尝。”
“什么吃食?”
秦夏不讲。
“吃的时候就知道了。”
虞九阙去打水洗漱,在床上闷了一天,浑身都紧巴巴地不清爽。
人前脚出灶房,后脚秦夏就开始切凉馒头片。
平日里当早食的时候,他会在馒头片外面裹蛋液,但今天是为了蘸炼乳,外壳要焦脆才好吃。
锅里倒入足够多的油,秦夏把馒头一面朝下可以煎炸。
油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惊跑了在灶房门口转悠的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