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与发放奖学金的公司代表进行了见面。
“我听说,你之前是姚教授的学生?”
“姚教授去世了。”
“大家都不想的。哎……好好一件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谁都不想事情走到这么极端的一步。谁不想和和气气的呢?”那人叹气道。
“……”
“我听说姚教授在离开学校前,专门让你去了一趟,拿了些东西走,他给了你什么?”
“……信。”
“五封推荐信。”
“它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被我寄出去了。”宁明昧说,“我寄给了……UCSD,约翰霍普金斯,UCLA,还有康奈尔。”
“你有拆开看过吗?”那人不依不饶。
“为什么要拆开?”宁明昧反问。
那人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揭开了这个话题。临走前,那人与宁明昧握手:“宁同学大有所为,鹏程万里啊。”
宁明昧却没有伸出手。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二十岁的宁明昧直视眼前的人,“这段话我在小学时就学过,直到今天,我才彻底学明白。这算不算温故而知新?”
“……?”
“你们给我的这个东西,到底是奖学金,还是封口费?”
那人慢慢道:“宁同学,你想得太多了。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是不是都想得挺多的?”
“……”
“好好享受你的海外求学生涯吧,宁同学。”那人说,“学术界关系千丝万缕。你要去的那个实验室,将来和我们公司,说不定还有合作呢。”
宁明昧骑车返回自己的宿舍。他翻箱倒柜,在最隐秘的地方找出了那个文件夹。那个文件夹里放着宁明昧重要的身份文件。宁明昧没有家,那些重要的东西没有可以安全存放的地方。如今,这个文件夹里又多出了几封信。
他把它们拆开。
室友从篮球场回来。他很疑惑。桌子上放着宁明昧的水杯,床上的床帘却拉着,无声无息。这时候不该是宁明昧的睡觉时间。
“小宁你回来了?”他说。
“……嗯。”
“感冒了?”室友问,“多喝点水,很快会好起来的。”
宁明昧躺在床上,手里握着五封信纸。他想不,或许再也不会了。
空空落落的寒冬的冷风,在他的心头不停地吹拂。
……
你拆开了那五封信,是吗?
嗯。
信封里有什么其他内容吗?
没有。只是推荐信。想来也是,他怎么会把一个没有能力的学生牵扯进这件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