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当的声音不断传来,在寂静雪原上有些突兀,甚至都能听见狼利齿嚼碎冻肉的咔咔声。
这样也行。
顾承宴动动略有些发麻的腿,狼吃了内脏,或许就不会惦记他其他牲畜了。
又等了一会儿,咔咔嚼冰坨子的声音消失,转而又变成铁盆在地上摩擦的沙沙声:
看来三头狼意犹未尽,还争相舔盆。
顾承宴起身本想看更清楚些,结果才一动,那铁盆挪动的声音就停了。
“……”狼真警觉。
不过如顾承宴所料,三头狼吃完盆里的内脏后,一眼都没往关牲畜的小屋看,直接排着队从院内出来。
更意外的是,三头狼出来后并没直接离开,而是对着院门的方向蹦了蹦。
其中体型最小的那头趴下去,屁股撅高、伸长前爪,两条后腿在雪地中扭呀扭,像是在跳舞。
而另外两只在雪地上擦擦前爪,也跟着一趴,用尖长头腭左右蹭着洗干净脸后——
它们整整齐齐地往雪地里一滚,纷纷对着小院亮出了雪白的肚皮。
顾承宴:???
三头灰狼晾了会儿肚皮,其中最小那头开始绕着小院跑,四爪在院外跑出了一个深深的圈。
而另外两头体型稍大的,则分别从两个方向去蹭院墙,将它们身上的绒毛尽可能多的留到墙上。
临走,那头小狼嗷嗷呜叫了声,看院墙上已没有它可以发挥的地方,便颠颠跑到屋后——
抬高后腿,呲了一泡尿。
顾承宴:……
突然,顾承宴身后传来一声白马嘶鸣,引得那三头狼猛然扭头。
顾承宴正想斥责大白马,转头的瞬间却有股劲风扑来。
失去内劲后,他反应不及,只觉身上被重重一压,然后就是扑面而来一股极重的野兽腥膻味儿。
一头几乎和他一边儿高的巨型白狼扑过来,没费什么劲儿就给他整个摁倒在雪里。
白狼的前爪压在他肩膀上,尖锐的指甲瞬间就撕破了外面的毡氅、深陷进肉里。
顾承宴嘶了一声,低头想摸猎刀,被那白狼发现后、又一爪子摁死他手。
白狼力气很大,这一下顾承宴都觉得小臂要折了。
眼看白狼张开血盆大口,顾承宴都能闻到它嘴巴里因为常年吃肉而冒出的酸臭味儿——
用力屈腿,顾承宴想用寸劲儿给白狼掀翻。
但白狼明显捕猎经验丰富,在他屈腿时,它就狡猾地松爪往旁一跃。
趁顾承宴用力踢空、还没缓过来时,它又突然发难、从后扑向顾承宴。
它这下是整个身子压上来,少说重百六十斤,顾承宴闷哼一声,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白狼嗷嗷朝着天空喊了两声,低头就准备咬断顾承宴脖子。
顾承宴动弹不得,生死一瞬间,却见那三头草原狼正急速朝这边赶来。
不过,那头白狼的利齿在距离他颈项仅有一寸的地方忽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