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不送给太皇太夫。
因为他是个男子。
“先皇……”
玉攸容明白她的意思。
但逝者已逝, 十几年的时间太长,内患未平,外忧仍在,若是在此途中,社稷出了什么动荡,梅鹤文便是最大的罪人。怪不得她能和薛钰成为至交,一个二个都是些天真的蠢货。
他想起昨夜梅盛雪说的话,“那是因为只有太皇太夫身边才能容得下我们。”
玉攸容看向站在殿中的凤溪河,想到他的十年枯等,在心中叹了口气,那是因为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才肯为哀家效力。
“承蒙凤先生对哀家不离不弃。”玉攸容轻声说道。
“承蒙太皇太夫对臣青眼有加。”凤溪河抬头看向玉攸容,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政治态度。
“臣曾听闻过一件事,在先帝登基那两年,梅鹤文因挪用军费救济灾民被入狱,是先帝力排众议保住了他。太皇太夫曾言先帝……梅鹤文或因此对您有所偏见。”
凤溪河宽慰道。
玉攸容颔首,“凤卿以为梅鹤文该作何处置?”
凤溪河毫不犹豫地说道,“梅鹤文救出先帝幼女,意同谋逆,当诛九族。梅鹤文是忠臣,但不是您的忠臣。”
“九族太重。”玉攸容垂眸看着手中的免死金牌,“她包庇薛钰,谋杀亲子,欺君罔上,天理不容,便命她谢罪自杀吧。”
“是。”
“哀家听闻大理寺狱史枯厉素有能力,特将他提拔为大理寺卿。暗室名单中那些与先帝有关的,便交由她去查吧。”玉攸容放下免死金牌。
能够将先帝的势力连根拔起,区区一个幼女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哀家得了你的名单,承了你的情,便送你一世清名,安心去死。
“臣遵旨。”
凤溪河应道。
大理寺狱史枯厉?这又是何方神圣?
晌午。
玉攸容将奏折处理完,正要传膳,就听到了梅鹤文的死讯。传讯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画屏。
他褪去了之前在宫中的华服首饰,娇艳的面容不仅没有失去光彩,反而因为眼中的光彩而更盛一筹。
他现在是县主,过去几月忙着管理自己的封地,忙到都没时间进京叙旧。这次刚一入宫,就正巧遇上传讯的人,便顺道带来了。
“她可有说什么?”
“她谢太皇太夫大度。”
“我们主子本就大度。”流萤扬起头,“她们一个个大女人家家的,尽想写鸡鸣狗盗的事。”
“画屏,”玉攸容失笑,伸手招他过来。
“主子。”画屏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扶住他的手。流萤也连忙凑上来,抱住画屏的手臂。
玉攸容笑着看了画屏一眼,温和地说道,“难得来一次,便陪哀家用膳吧。”
“是。”
“用完膳,你替哀家去一趟医署,和太医令叙叙旧。”
“主子放心,”画屏会意,“自上次一别,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我听说,他救的那一万人都在家里给他立了长生牌坊,想必他听到也会高兴的。”